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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要聽嗎？”

    “嗯！”

    【二】

    隔著冰冷的玻璃幕牆，他看到重症監護室內的透明罩中躺著一個年少的女孩。從她的麵部表情來看，似乎隻是稍稍有點累才睡著了。然而，連接在她身上的多根管子，卻顯示著無法回避的嚴酷現實，蓋住她口鼻的氧氣罩上，反複渲染上一層又一層的濕漉漉的白氣，他知道她還有著微弱的鼻息。隻是他聽不見。

    配置在她身旁的那些維持生命的裝置猶如忠貞不二的護衛，誓死將死神阻擋在自己麵前，不讓其再靠近女孩床前一步。

    他的手慢慢印上玻璃，然後以微小的弧度下滑。似乎是在撫摸著她那呈現病態蒼白消瘦的臉頰。

    他已經在這駐足很久了，忽然間，他感覺到左手好像碰到了什東西，柔軟而冰涼，他轉過頭看去，見是一名女子的指尖，再看那隻手也是纖細。

    他抬起頭，打量起這名悄無聲息站到他身旁的女子。過了幾秒，他訝異了，因為她和躺在監護室內的女孩像極了，隻不過在氣質上這名女子更顯成熟，身高也是成年人的高度。

    她此刻的表情是極為憂鬱的，她完全沒有理會他打量的目光，隻是站著，看著，心神全部凝聚在躺在監護室內的那個女孩身上。

    不知何時，主治醫師來到了他們身邊，他泛著油光的額頭和疲憊不堪的麵容透露著屬於醫師的辛勞。

    “很遺憾……我不得不說，她轉好的希望很渺茫。”醫師淡淡的說道，可對於女子而言無異於一個殘酷的判決。

    女子點了點頭，她雖然悲痛萬分，但也不意外這個結果，因為對於女孩的病情，她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他不甘的確認道。

    “也不是沒有一絲希望吧。”醫師道，“該怎說呢？隻是很渺茫。你也知道，每一次出現患有【伴生之殤】的病人，幾乎全是個例情況，他們伴生武紋之間發生衝突的情況都各有不同，因此不具備借鑒性，但這多年積攢下來的案例，也基本可以歸納衝突的根源，一是屬性衝突，即是伴生的兩種武紋，一方是水一方是火，二是品質衝突，即是伴生雙方一方的品質過高，一方過弱，所以導致強的一方抱有消滅弱勢一方，搶占一魂中的全部能量，這是最致命的。三是宿敵衝突，即是伴生雙方勢均力敵，然互相卻總愛是不是爆發爭鬥，就仿若宿敵一般。四是，天敵衝突，這個多見於伴生雙方都是獸紋的情況，舉個例子，兔子和狐狸，狼與羊。”醫師說道。

    “這說的話，那請問醫師，她……屬於這四種中的哪種原因？”他問道。

    “她的情況不屬於這四種中的任何一種！”醫師語出驚人道。

    “啊？”

    “她的伴生武紋雙方屬性相近、品質差不多、又是一器一獸，不存在天敵關係，也沒有互看不爽……沒來由的，便爆發了強烈的衝突，我也是真的成了丈二的和尚了……總之，現在的一切治療手段都隻能是暫時穩定住她的伴生武紋，治標不治本……”

    “好……我知道了。”女子雙拳握緊衣服的邊角。

    “其實，我也納悶，如果她的伴生武紋會存在衝突的因素，為什覺醒的時候，會那順利，沒有展露一絲不好的征兆，這和她以前所有後來爆發了【伴生之殤】的伴生武紋擁有者都不一樣。”醫師疑惑道。

    女子渾身一顫，垂下了腦袋，一句話也沒說。

    他和女子離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剩下的還是全交給醫師吧。

    深夜的醫院寂寥無聲，走到候診廳，他們在最後麵的長椅上坐下。

    “接下該怎辦，”他說道，“你不會想要放棄的，對吧？”

    “我能有一個孩子，這已經是奇跡了。哪怕是死，我也要保住這個奇跡。”

    他沒聽懂她說這話是什意思。但也沒問，隻是說道，“怎保？”

    “回到原點。希望也許就藏在那。”女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