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百草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追憶之色,似是想起許多陳年往事,待到說完,忽而長歎口氣,轉向那馬會長道,
“馬師弟,如此重要之事為何不向我稟告?”
“師兄,你才回數日,到你回藥王時我又外出,今日除夕方才得空與你見麵,即便說也是晚了!”
馬會長聞言,嘴角苦笑道。
“唉…….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合該我藥王山遭此劫難…….”
薑百草聞言掃了眾人一眼,搖頭一歎道。
眾人聽得二人話語,忍不住心中苦澀,正自心憂,忽而自一旁傳出一聲淒厲慘叫,正是方才中毒的弟子,那弟子功力在眾弟子中最淺,先一步毒性發作,眾人麵色一變,薑百草疾步走到那弟子跟前,但見他麵龐浮腫呈青紫之色,神情猙獰道,
“掌門師伯,快殺了我罷,弟子難受得緊!”
“林兒,你別擔心,師伯已然想到解毒的辦法。”
薑百草見那弟子神色痛苦得緊,心中不忍,掌上勁力一吐,拍在他頸後風池穴,一把抓住那弟子手腕,探手切脈,眾人湊在一旁未敢打擾。
片刻之後,薑百草臉色陰沉似水,自腰間摸出一包銀針,取出一根塞入那弟子嘴中,須臾便拔將出來,眾人抬眼望去,一時看不出那銀針有絲毫異狀,心中正自狐疑,隻見薑百草又自懷中摸出一包鵝黃色藥粉,抓了少許灑在銀針之上,隻得幾個呼吸而已,那銀針上深深淺淺顯出七種不同色澤,薑百草眉頭緊皺道,
“倒是小瞧了這畜生,方才老夫尚在奇怪,以他的醫術造詣怎會犯出毒藥相衝的錯來……”
“師兄,你的意思是?”
炎西川聞言心中不解道。
薑百草望了他一眼,歎道,
“這毒藥依據陰陽五行之理,五行陰陽相生相克而時時變化,方才陰藏於陽,老夫倒是一時眼拙…….如今要解這毒倒是有些麻煩了。”
眾人聞言紛紛變色,馬會長急道,
“難道師兄也沒破解之法?”
薑百草望了馬會長一眼,並未說話,隻是踱步走到桌前,沉思片刻之後,提筆在方才的藥方之後加了十數味藥草,又在之前的藥草中改動幾味,眾人見他全神投入,靜立在旁未敢打擾,盞茶之後,薑百草終於寫完,將藥方收起轉身望向馬會長道,
“馬師弟,你帶人集齊所有藥草,至於那仙鶴草與茯苓,有多少算多少。”
“是......”
馬會長聞言欲言又止,接過藥方掃了一眼,隻見其上林林種種寫著數十味藥材,都是頗為常見,想了想隻得點頭應是,轉身領了幾名藥王山弟子找藥材去了。
薑百草又望向另一名宿老道,
“王師弟,你以我名義去苗疆九黎苗寨求取幾滴赤練蛇毒,快去快回!”
“是,師兄!”
那王姓長老聞言,麵上神色一驚,心道苗疆距巴蜀三百餘,騎快馬來回一日有餘,隻是兩地多山高險峻,一日來回著實有些吃緊,想到此處,開口欲要說些什,最後也隻得點頭去了,轉身出了大殿徑自下山而去。
牧晨與吳語靜靜立在旁,眼見薑百草貌似一位普通的老者,但大事當前卻令出如山,統禦得法,頗有一派宗師風範不由心中暗自欽佩,想到藥王山待自己不薄,此時亦不願袖手旁觀,正欲說話,卻聽一旁炎西川眉頭微蹙道,
“師兄,你是要……以毒攻毒。”
薑百草瞥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不錯,他以陰陽五行相生之理施毒,我就以五行陰陽相克之理解毒。”
“師兄有幾分把握?”
炎西川心知以毒攻毒凶險難當,萬一失敗,便平白損了幾十條人命,實是大意不得,薑百草豈能不知其中道理,長歎一聲道,
“如今隻能兩手準備,萬一找不到那兩位藥草……隻能兵行險著!”
薑百草話剛說完,忽而轉向炎西川道,
“師弟,勞煩你跑一趟,去雍州蜈蚣嶺抓一條金須龍蜈......我會盡力延長他們毒發時間,最好不要超過兩日!”
“好,我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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