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簡之引宇軒和雪沐瑤在槐樹下的石桌坐下。

    古怪，相當古怪。這個季節，槐樹的葉子早該落光了，可麵前這棵槐樹不僅沒有落葉的跡象，甚至於枝椏上還點綴著淡黃色的“槐米”。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啊！

    宇軒覺得，眼前這位鶴發老人的身上籠罩著一層又一層的迷霧，越仔細看，越顯得神秘。

    易簡之捋了捋雪白的胡須，朗聲道：“我易簡之是鬼穀劍派第一百二十八代傳人，同時也是這一代的鬼穀子。你既然想拜我為師，那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其一，你對我必須以古禮相待；其二，我教給你的東西不得傳授給其他人。”

    這一番話已經的如此明顯，宇軒就算再愚笨，也聽懂了其中的意思。二話不，宇軒當即便曲膝跪下，向易簡之誠懇的一叩首。“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師傅所傳之教誨，弟子必當銘記於心。”

    “好了，起來吧！”

    雪沐瑤一手支著腦袋，俏皮一笑，向易簡之問道：“易前輩，這師也拜了，你打算什時候教阿軒本事啊？”

    夫唱婦隨。雪沐瑤也是深諳其道。

    “姑娘，他都不急，你急什？”易簡之指著宇軒哈哈大笑。“罷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好了。”

    易簡之反過來向宇軒和雪沐瑤問道：“剛剛我的那十六個字，你們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雪沐瑤莞爾一笑。“鬼穀劍道，縱橫捭闔。千古絕唱，下無雙。”

    眯著眼，易簡之繼續捋他的白胡子，若有所思。“先秦時期，鬼穀一派又名縱橫家，善以合縱連橫之法遊列國。第一代鬼穀子，又被稱為鬼穀先生，其晚年將合縱連橫之道融入劍術之中，獨創出集攻防於一體的鬼穀劍道。”

    宇軒為之一驚。下劍道，大多以進攻為主，講究先發製人，唯快不破。當然，以防守為主的也並不是沒有。譬如武當太極劍法，便是擅長以守為攻，以慢打快。但攻守兼備的劍法，宇軒還真是不曾見過。

    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了罷。

    “縱與橫，即可以看作為遊的手段，亦可以當成是一攻一守兩柄交鋒的寶劍。縱劍主攻，講究攻敵要害，以快取勝。橫劍防守，要求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二者合而為一，便是鬼穀劍道的精髓之處。”

    易簡之緩緩起身，長衫隨風飄蕩。“接下來，我給你演示一遍鬼穀派的縱橫劍道，你要好好看清楚了。”

    劍氣在指間凝聚，轉眼間便化作一柄無形的氣劍。易簡之豎著劍指，憑借這柄氣劍，在院落中揮舞起來。

    與宇軒的單刀直入不同，易簡之所使用的劍術招式更多，也更巧妙。招式與招式之間銜接的緊密而自然，卻又往往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變招，轉攻為守，化守為攻。可正是這攻守之間的變化才最讓人嘖嘖稱奇。

    宇軒目不轉睛地看著易簡之舞劍。明明是一個人，可在宇軒看來，卻像兩個人在交手一般。一個進攻，一個防守，時而攻者強上一籌，時而守方處於上風。宇軒漸漸產生了一絲明悟，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境界，無劍勝有劍，無形勝有形。

    攻守兼備，相輔相成。鬼穀劍道當真玄妙！

    不多時，宇軒也操練起來，模仿著易簡之的招式，一點一滴的體會鬼穀劍道中蘊含的縱橫攻守之理。宇軒學習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僅僅隻看一遍，便將鬼穀縱橫劍術記下個大概，還能有模有樣的使出來，倒也稱得上是曠世奇才。

    雪沐瑤坐在石桌上，靜靜看宇軒舞劍。初始，還饒有興致，時間一久，雪沐瑤便覺得有些枯燥乏味。宇軒的劍招已經重複了一遍又一遍，雪沐瑤越看越感到無聊。無奈之下，她隻得自己打發時間。

    美如柔荑的玉指輕輕點了下杯中之水，順手便拉出一條水鏈。水鏈如靈動的蛇般在指間遊走，於蘭花指上幻化成一顆水球。在雪沐瑤的控製下，水球一點點改變形狀，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枚待放的花苞。不知會開出什樣的花兒。

    日光映襯著雪沐瑤盈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