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琛的話讓我出乎預料，畢竟朵朵是付先生親生女兒的這件事情他苦心瞞了那多年，現在難不成就為了讓付先生放我走，他就要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嗎？

    我不肯，我到了這兒來原本就是為了要付先生放過朵朵，要是一旦我去把這些話跟他了，那付先生就更沒道理饒過朵朵了，保不齊他還要去b城把人搶走，那莫琛又怎能受得了？

    我不是什善良的人，可是我太清楚如果莫琛要是因為我而失去了朵朵，那我這漫漫一生中，所要背負的債可就更多了。

    這個世界從頭到尾就不是什非黑即白的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又不是單純的愛或恨，想要分清楚人怎待我，我怎待人，就更難了。

    莫琛見我這樣，卻反問我道：“如果你不去跟他承認這一點，你覺得你還有別的本事讓他放你走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坦誠搖頭。

    “我認識他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他表麵上好像是沒對你怎著，可心卻惦記著掐住我的把柄，想要我主動來跟他認慫。所以隻要這些話我不去跟他，那他就會一直把你留在澳門，直到我了為止。你放心吧，他就是想要一個當年的真相，我之前不肯是因為朵朵太了，我擔心他一旦知道朵朵是他的親生女兒會毫無顧忌的將朵朵從我身邊奪走。可是現在，你也看到這孩子有多懂事了，真的要是打起官司來，我也是她的監護人，朵朵也會選擇繼續跟在我身邊的，所以我也沒什可怕的。”

    “最重要的是，木蘭，我欠你已經欠的夠多的了。你現在留在澳門也是為了我的孩子，我有責任帶你離開。就當做是我求你，你就去跟他把話挑明了吧，欠你的少一點，我心也能輕鬆一點。”

    這是莫琛第一次對我用“求”這個字眼，我聽的驚訝，一點也不感動倒是假的。

    可其實在我心，我從來都沒覺得莫琛欠了我多少，我至始至終覺得，他欠了太多的人是丁北，不是我。

    我甚至恨不得這一刻是莫琛在丁北麵前道歉，乞求丁北的原諒，這樣我的心好像就能更好過一點。

    可我既不是莫琛，也不是丁北，我不知道這一切事情發展到最後到底會變成一個什樣子，

    我現在能夠做的似乎就隻是聽從莫琛的話，去將朵朵的身世告訴付先生。

    我再喜歡朵朵，那也不是我的孩子，既然莫琛這個監護人都意識清醒的告訴我沒關係，那我也沒理由繼續留在這，美其名曰是為了孩子的自由。

    於是，我就去找了付先生，將剛才莫琛對我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跟付先生了一遍。

    我眼睜睜地看著付先生的臉色從震驚變為平淡，甚至最後，嘴角還難得的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其實跟他這些話的時候，我是很擔心的。

    我怕付先生會質疑我的話，懷疑這件事情不過是我跟莫琛聯合起來欺騙他，為了幫助我逃離澳門的借口。

    可是付先生的態度，證明一切都不過是我在“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的未免太多了一點。

    “聽那孩子跟你特別親近？”

    這是付先生在聽完了我的話後，問我的第一個問題。

    我點頭，抿著嘴唇等他下文。

    “那你這次回b城，記得在她麵前多我的好，告訴她我過陣子會去看她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了？”我這話的時候甚至不敢表現出我心有多的欣喜，我害怕自己太過雀躍，付先生就又起了壞心思，不願意讓我心想事成了。

    “對，你先回去吧，你又不喜歡這，我強留你在身邊也沒什意義。最近賭場這兒生意多，我走不開，等到過兩個月淡季的時候，我會去b城看孩子，順便看看你。”

    也許是他真的開始在心認定了朵朵就是他親生女兒的緣故，付先生整個人的語氣都開始變得柔和起來，簡直不像是我在賭場上所見到的那個他。

    不過，他在這一刻是真的開心也好，假的開始也罷，我隻知道要是我逃離開這回到b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管他日後去b城到底是不是為了見我，我則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不會再見他了。

    在我道謝轉身的那一刻，付先生突然又開口叫住了我。

    “木蘭，等一下。”

    “付先生找我還有事兒？”我真是最怕從他的嘴聽見我的名字。

    “要是日後你在b城真的遇見什解決不了的麻煩，想著給我打個電話，我能幫你的，就一定會幫。阿琛出車禍這件事兒不是偶然，他現在行走都不方便，你真要盼望著他日後能夠繼續為你救苦救難也不現實。你放心，就算是看在你這段時間對我女兒那好的份兒上，我也會幫你忙的。”

    付先生承諾這話的時候倒是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