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城,屹立在蒼山中。
這也是一所院,坐落於殘陽下。
一個人,在蒼山上,卻俯視著殘陽。
他的身體在地之間,眼界卻在蒼穹之外,注視著那燈火闌珊處。
這有兩層意思。
“還行。”他開口,像是指點後輩,可他麵對卻是上百年的古院。
“不錯。”他挑眉,像是紈子弟輕挑的評論,可他對話的卻是傳奇的院長。
沒有人回答,因為那人若回答,必然是一劍西來蓋山河。
他竟然膽敢如此話?他怎敢這般出言不遜?
“有何不敢?”
他為下第二!
回頭望,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
…………
像有一輪神日籠罩著,這霞光縱橫,如同一道星河墜落,茫茫無邊,燦爛且神聖。
葉玄就立在神日中,星河如神環,將他環繞,像是八方柱拱衛著臨塵的帝,自古神庭而降,威嚴煌煌,統禦山河。
如有一條神泉在奔湧,體內仙精凝聚,好似一滴仙血化生,滴血百壽,炫目且輝煌。
他坐照自觀,閉眼不見,於是見自身。
這是一片地,在他體內,仿佛無盡神藏蘊於體內,有驚世潛能,像虯龍伏於深淵將舞,神凰即刻涅槃再生。
古聖賢曾言:“眾生皆,獨、私、念。”
這是《頌聖典》第二妙句。
每個人都是一片地,有自身宇宙,地有千變,四季可萬化,所以每個人都是獨,獨一無二的獨。
但他有些更不一樣。
眼前的這片地,冰地寒,雪斷萬水千山,霜絕青山綠水,銀裝素裹,大雪封,冰寒萬。
就像傾城的美人掩上容顏,群芳失色,就如絕世的戰神卸甲歸田,下不安。
了無生趣,再無生靈。
它們是死的。
其實還是有東西活著。
葉玄踏雪無痕,不是尋梅,而是觀山。
這片地中最高的山嶺,也是最孤的那座嶽。
孤,大多數都是孤零零的意思,但有時,也意味著孤家寡人,如君臨下的皇帝,無人並肩,所有人都在腳下跪著,睥睨眾生。
那座山便是這片地的皇帝。
它高聳入雲,像是太古時代的神山,直接際,雄渾蒼莽,散發荒蕪氣,鎮壓六道幽冥,好似可通輪回,一眼望去,離三尺三!
山體卻被封住,霜絕萬長。
葉玄走近,每一步都左右顧盼,神色散漫,不時望,看起來特別囂張,自然非常可惡。
像土財主下鄉,如紈過街。
他來到山前,抬腳踹山,態度隨意。
“給我醒醒。”葉玄命令道,聲音宏大莊嚴,像古鍾回蕩梵音,黃鍾大呂。
轟——
突然,一道雷音響起,像巨獸咆哮,亂動地,古瓶乍裂,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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