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厚厚的紗布已經是五月初夏的時節了，站在自己辦公室寬大的落地窗前，孔耀信試著活動一下筋骨，剛剛一抬起受傷的胳膊，肩關節就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動，他整個人頓時僵硬在了窗邊。

    辦公室的電子門禁此時剛好被打開，孔珊珊拿著一個檔案夾走了進來，看見自己父親怪異的姿勢，孔珊珊趕緊跑到窗前，把父親扶到沙發上坐下，滿臉責怪的教訓道：“你怎不去練會高低杠，再舉幾個杠鈴、推幾個鉛球啊！”

    孔耀信的笑著。

    孔珊珊白了父親一眼：“你這傷口剛剛才好，還得康複一段時間，醫生不讓你做任何劇烈的運動，連普通的一些動作幅度過大都不行，你剛才是做廣播體操呢？”

    孔耀信乖乖的聽著女兒的訓話，目光則落在了女兒手拿的那個文件夾上，自從林少正神秘死亡後，孔珊珊就被父親臨時征用，擔任起了他的助理。

    “名單來了？”

    “嗯，您養傷的這兩個多月，學校也沒人敢給你做主，生怕這次招募的助理研究員您不滿意，一直拖到您出院，校辦那邊才私下跟我，我就幫您做主了！”孔珊珊撒嬌的把手的資料夾遞到了父親麵前：“不許不滿意啊！”

    孔耀信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但很快就回複了慈愛，接過資料夾翻看起來：“來，我看看，我看看我的助理大姐給我物色的研究員……”

    資料夾是五份簡曆，準確的是五個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應征簡曆，簡曆上不光有五個應征者的詳細信息，還有五個應征者所在學校教授給出的推薦信。

    五個人中有兩個是國內的應征者，分別來自於清華大學生命研究院和林業大學的生物研究所，另外三個則分別來自於美國英國和南非，但也都是華裔的背景，從照片上，每個應征者都一臉的帥氣。

    “大姐，您這是給我選擇助理研究員呢，還是給自己找金龜婿呢？”孔耀信哈哈笑了起來：“五個都是帥哥，五個都是青年才俊，一個女的都沒有啊！”

    孔珊珊倒也不害羞，從桌子上抓起簽字筆塞給孔耀信：“簽字！學校等著發邀請函呢。”

    孔耀信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牽了字。簽字後他慈愛的問女兒：“你什時間回美國啊？”

    “我不著急回去，起碼在你退休之前，我不打算回去，我準備帶著你一起走！”

    孔耀信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這可不行，你還是趕緊回去照顧你媽媽吧，我這一切都……”

    “哎呀！爸爸……”孔珊珊撒起嬌來：“我還是多陪你一段時間吧，我生了一個吃麻辣口味的胃，你卻讓我牛排紅酒麵包的，煩死了！我不回去，起碼我在國內陪你一年。”

    孔耀信終於嚴肅不起來，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他試探的問：“你是打算在國內等我退休帶我走呢，還是打算釣個金龜婿帶回美國呢？”

    孔珊珊真的有些急了：“對！我就是要找個國內的男朋友，審查合格再帶到美國去！”

    “可是你母親和你哥哥告訴我，你在美國是不缺男朋友的啊！”

    孔珊珊輕蔑的“哈！”了一聲，從沙發後麵抱住了孔耀信的脖子，撒嬌的：“各個都是花心大蘿卜，沒一個靠譜的，我就是想在國內找個能真心實意對我好的，出國了也必須老老實實跟在我後麵的，生怕我把他丟在異國他鄉的。”

    孔耀信點了點頭，轉動著自己的塑膠手環：“也對！在國內要是找到一個樸實的年輕人做你男朋友也是件好事，但想找個能適應你那大姐脾氣的可不容易，除非是……”

    “除非是什？”

    “除非是個受虐狂。”

    “孔耀信教授，拜托你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好吧，不要話那刻薄哈……”

    老古敲開沈新池辦公室門的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因為趕著看一本案卷，沈新池並沒有離開，抬頭看見了老古，沈新池很是熱情的打著招呼：“老古，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這一走一個多月了吧！”

    老古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先是從隨身帶的包拿出了幾條香煙：“沈支隊，直到你愛抽煙，走這一圈也沒給您帶來什土特產，就給您帶了幾個地方的特產香煙。”

    沈新池禮節性的謙讓了一下，把香煙隨手放在了辦公桌上，給老古倒了杯水，然後二人在沙發上落了座。

    “，你走這一圈的收獲。”

    老古喝了口水，拿出了筆記本，同時還從包拿出了厚厚的幾本卷宗。

    “怎？其他地方也有幹屍案？”沈新池看著那幾本卷宗詫異的問。

    老古笑了，隨手拿過第一本卷宗：“您看這個案件的主人公，您還有印象沒？”

    沈新池接過案卷，還沒翻開就被卷送上的名字吸引住了目光：“這個土木牛不是那個……”

    “對！”老古接住了沈新池的話：“就是今年春節前發生在咱們市區的那起圍捕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他。”

    “他怎了？也成幹屍了？”

    “那倒是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老古拿出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具已經碳化了的屍體，而照片的背景顯示的拍攝地點，居然是在一輛警車。

    “怎成了這樣？”

    “您還記得吧，這個土木牛是一個毒販，長期從滇緬一帶邊境走私毒品，五年前被當地警方抓獲，四年前當地法院一審判處了他的死刑。可就在中途休庭的時候，被關押在臨時羈押室的土木牛居然離奇的失蹤，兩個監控鏡頭都沒拍攝下來他到底是怎逃走的，以至於看守他的警察都被以玩忽職守處理了。”

    沈新池點燃一根香煙接茬道：“沒錯，從那時開始，全國各地公安機關都接到了土木牛的通緝令，可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流竄到咱們這。你我就奇怪了，人像識別的監控攝像頭也已經安裝了好幾年了，所有進出咱們城市的車輛、船舶、飛機都已經納入了監控範圍，怎就沒發現他什時間、怎進入的咱們城市呢？”

    老古也打趣地道：“可能是從上掉下來的吧，誰能想到年前興隆湖景區的遊客度假中心監控探頭識別到了這個人，多虧咱們的警力布置得快，一舉把他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