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長街之上——
清冷的夜幕下,一個少女,提著長劍,不疾不徐的走著,身形忽的一頓,旋即一閃,消失在不知名的深巷中。
月下,他的“影子”卻依然留在原地,僅隻慢了一拍,追入深巷內,一個“啊”字隻吐出一半。
一隻冰冷的手,以鎖住了“影子”的喉頭,隻聽她壓低嗓門道:“是誰派你來的?”
那“影子”也不慌亂,鎮定答道:“死士幽影,奉冥王之命,前來傳話。”
“哼,一個話都傳的如此鬼鬼祟祟的,要是我一個不留神,把你當刺客殺了,豈不是不給冥王麵子?”心內怒火,手下一緊,道:“有什話快,別耽誤我的時間?”
“冥王,讓姑娘別忘了要辦的事。”
“冥王還了,姑娘要是下不了決心,冥王可以幫你下。”
強壓的怒火蹭蹭的往外竄,勁力一使,那幽影跌倒在地,她拿劍的女子怒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冥王,事情辦不成,我提頭來見。”
幽影聽到此處,方才一驚,道:“姑娘所言,幽影自當悉數回報。”
少女喝一聲:“再派人跟蹤,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滾!”
幽影正欲離去,忽聽身後少女發問:“剛才我隻需加一分力,你便橫屍當場,不怕?”
“冥界死士,從不知怕為何物。隻知道為冥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幽影毫無畏懼,直言相告。
“淩玄風雖然手段狠辣,但手下的狗倒是挺忠誠的……”那女子眉睫一挑,冷冷的道。
“謝姑娘誇獎。”
的死士,居然敢反駁她的評判。這樣的回答讓他愕然,幽影是誰,長什樣,有多少能為,混在冥界數不清的死士中,她根本毫無印象。慨然而道的“忠誠”讓她覺得有趣。
“命都沒了,留著所謂的忠誠還有什意思。你下去吧!告訴淩玄風,我明日之前給他一個答複。”
來到一家酒店,上了字號客房。
那白衣的男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微笑的看著她,似乎正在等著她的到來。
這笑,是極好看的,風一般的柔,水一般的靜,不是懵懂無知的真笑顏,而是閱過世情之後的平淡滿足。
讓她莫名的覺得熟悉,她多想看著這樣的笑容一輩子,她不由的握緊了劍柄,上前走了兩步。
他迎著她的目光,臉上的笑意更深。
他拿起桌上的酒壇:“陪我一杯,好?”
水閣樓的陳釀,香醇可口,但對不勝酒力的她,入口卻如火燒。酒器沒有講究,用的就是粗瓷大碗,他滿滿的斟上,一揚脖子,豪飲而盡,放下碗,看著對著酒碗發呆的她,笑語輕揚:“怎?多少能喝一點吧?這點酒,連我妹妹都難不倒。”
她冷冷一笑,端起碗“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隻是碗大嘴,居然有一大半給倒看出去,濕了衣襟,也染紅了她的臉頰。
“你知道嗎?……”對坐的男子神色轉換,居然和那個來殺她的人起了心話。
“我一直都希望,和我的汀語有這樣把酒言歡的機會。隻可惜,造物弄人,我們都變了。”他盯著眼前的空碗,仿佛自言自語的道。
“我是來殺你的。”她看著他,話的不帶一絲溫度。
他聞言輕笑,神色間竟是沒有絲毫的恐懼。
“你不害怕嗎?”
“沒什好怕的,因為我知道我遲早都會有這一的。”兩人的聲音都極為平靜,似乎隻是在談論不相幹的閑事。
他拿過酒壇,仰起頭。一股腦的喝了下去。酒入愁腸,是苦澀?是燒心?還是看破生死的灑脫。
“為什不問我殺你的原因?”
“道魔殊途。你有無數理由可以殺我。”他依舊微笑著,似乎除了笑再也不會別的表情了。
她不語,半響才道。
“你自帶上那個代表著惡魔的麵具開始,就已經不怕今了吧?是嗎?夏侯瑾軒。”
他又笑,笑彼此如此相像,都被命運綁架,而掙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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