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比普夫想象的更能幹, 她的念能力似乎總是有無窮無盡的有趣故事。巫女、忍者、將軍……她的故事越來越長,人物也越來越豐富,一晚上竟無法結束,隻能分作兩晚來講。於是王也不隻在晚上召見她了,便是白也整日同她在一起。
普夫漸漸品味出不對了。王對這個人類的故事似乎頗為沉迷,而且不知她的能力有什古怪,王的代入感相當強,在最近一次脫離出來時,他甚至看到王眼中隱約的情感。
!!!
王需要有感情嗎?
不需要!
他可以是睿智的, 可以是冷酷的,可以是野心勃勃的, 他是世間一切美好之物的集合, 卻唯獨不該有感情這種軟弱的東西!
這個人類……
普夫眼神陰沉,心中已然升起對世界的殺意。
“故事到這便結束了。”
伴隨著世界的低聲呢喃,竹姬的故事正式畫上了句號。
王卻也沒有如往常般沉默不語, 回味先前的故事,而是緊緊盯著她:“你是故意的?”
世界表現出恰到好處的疑惑:“您的意思是?”
“每一個故事中, 你我都會有感情牽扯。”他嗤笑一聲,“真是狂妄啊……就憑你, 也敢如此戲弄於我?”
“不是的。”世界辯解道, “故事是為了滿足人們在正常生活中無法實現的缺憾而存在的,之所以會出現這些故事, 您應該追尋自己的真實想法才是。”
“那你的願望呢?”
“人不敢妄言。”她神色顯得有些窘迫, “我的想法有些僭越……”
王不耐地打斷她:“吧, 恕你無罪。”
“但是——”
“同樣的話我不想第二遍。”
“……是。”世界低垂下頭,聲道,“人……我隻是想要……能夠一直注視著您的眼眸。”
他的眼睛?
王這才想起他之前穿越的角色,都有一雙與他如出一轍的眼睛。
“為什?”他不快地,“為什會想要一直注視我的眼睛?”
下一秒他便為自己的不悅找到了借口:王者是不應被人如此喜愛的,尤其這個女人還名列自己的食譜,屬於上等補品一類。她有這樣可笑而不切實際的想法,隻能是因為自己缺乏威嚴。
“我的眼睛是看不到除了紅與藍之外的顏色的,所以我非常喜歡這兩種顏色,而您的眼瞳……”
“很好看?”
世界搖頭道:“不,這太軟弱了。事實上,以我匱乏的詞匯量完全無法描繪出您的雙眼。”
沒想到還挺會拍馬屁的。
他淡淡看了世界一眼,然而心底卻有一絲微弱的,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喜悅。
普夫能察覺的東西,王自己又何嚐不知?隻是他絕不肯承認自己被區區故事動搖心神,所以堅持要聽下來。
“有下個故事的預告?”
“嗯,下個故事名叫《薔薇王朝》。”
“王朝?”對於她的能力,王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一般通過故事的名字就能大概猜測題材和情節了,加上兩人一般會有的感情羈絆,這次故事,他們多半便是宿命的對手了。
一旦尋到了套路的蛛絲馬跡,心中難免便感到一絲無趣。
於是王這樣道:“在這次較量,如果我擊敗了你,故事結束時便是你的死期,如果你擊敗了我,那我就滿足你的一個願望。”
麵對他這樣殺氣四溢的賭約,少女依舊文靜淡然,這副模樣令他難以自製的想起那個名叫葉的巫女。
你不懂啊,無。
那句話陰魂不散的在耳邊響起。
不過故事他叫無,他現實中又叫什呢?
起來普夫彼特他們似乎都有名字……
麵對他的疑問,三人反應各異。
“王就是王。”普夫的回答和他平時表現得一樣固執,“您是世間的唯一,無需那些符號來指代。”
尤比撓了撓後腦勺,困擾地:“那些我不懂……”
彼特則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身後的尾巴搖來搖去:“您可以給自己取個名字啊,按您的想法來就好。”
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他眉頭微蹙,心中升起一個隱約的想法。
——他的名字,應當如太陽一般耀眼奪目才是。
在這個故事中,他是薔薇王朝第一順位繼承人,雄才偉略,冷酷高傲,沒有人會懷疑他會成為一代明君。
然而此時的薔薇王朝已是大廈將傾,前三代統治者的昏聵殘暴已讓人民忍無可忍,各地起義頻發。
雪是一個與薔薇王朝國力相當的國家的元帥,英姿颯爽,智計百出,被稱為白雪姬。
她的國家以玫瑰為象征,通常以玫瑰王朝指代。
嚴格意義上來,雪姬的才能是要超越他的,如果願意整合全部力量,想要擊敗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她卻始終保持著對祖國的忠誠,即使玫瑰王朝官場,就連作為帝國守護神的她也屢屢遭受陷害詆毀,可她還是忠於皇帝,維護著國家的安定。
最終雪姬還是擊敗了他,但王卻感受到了一中前所未有的的憤怒。
他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你是在羞辱我?”
“人不敢……那隻是人類都會有的忠誠罷了。”
忠誠這種感情王並不陌生,在奇美拉蟻族中,且不其他螞蟻,單是三護衛對他的忠誠便足以超越世間的一切。
但人類也會有這種感情?
奇美拉蟻的基因通常會有一半來自人類,所以王自認為對人類還是頗為了解的。
自私,殘忍,貪婪……所有的惡德均可在人類身上尋到蹤跡,除卻因力量懸殊而帶來的漠視外,人類的惡德同樣令他鄙夷。
然而世界卻讓他看到自己從未見過景色。
我……
“是我的錯。”王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您沒有錯!”世界連連擺手,“隻是一個誤會,解釋清楚就好。”
“無需多言。”王麵無表情地自斷一臂,“犯了錯就應受到懲罰,這是我應受的懲罰,並且我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
“萬分感謝!”
王召來尼飛彼多,讓他使用他的念能力玩具修理者修複自己的傷勢,隨後繼續讓世界給他講故事。
王似乎沉迷於這項娛樂了。
看著這樣的王,普夫第一次產生了類似於“玩物喪誌”這樣大不敬的想法。
這是一石二鳥的機會。
回房休息後,世界總結了現在的情況。
王的罪行罄竹難書,身上持有的惡德怕是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按他現在對自己的態度,想要收集惡德估計也是指日可待。
至於梧桐下達的任務……王現在就是東果陀共和國的最高領導人,刺殺他應該也算數。
不對,收集完惡德之後她便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揍敵客家的任務完全可以無視。
唯一的遺憾是不能見傑最後一麵。
想起那個開朗善良的少年,她不禁微微一笑。
孰料她的願望很快便被滿足了。
當那陣氣勢強大到似乎足以使一切湮滅的流星雨降臨時,她本想使用其他念能力規避,卻因感受到王的靠近而不得不被動挨打。
這一被動,便令自己受了重傷。
雖不至於危及生命,卻也是無法移動血流如注。
王對人類念能力者身體的承受能力一無所知,隻是見她氣息微弱的樣子,內心大為焦急——他還沒有意識到這種焦急意味著什。
“保護她!”他對彼多下了命令,而自己則親自迎戰敵人。
“是!”
彼多神色堅定,大聲應道。
對於他來,這個女人什也不是,或許會是個美味的食物,但他很清楚,對於王來,世界就是保持他自我的重要事物。
除卻忠誠外,彼多和普夫在對於王擁有自我這件事的態度上有著根本的區別。
但就在他全心救治世界時,兩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宮室的安靜。
“尼飛彼多!”少年竭力壓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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