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轉眼既過,待得日出東山,燕安還是沒有看見林忠歸來,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惑。
暗道就算林叔前去探路,也不該這久也不回來,莫非他出了什意外?
思及此,燕安便越發坐不住了,更何況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的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了。
拾起地上的石塊,燕安在一旁的樹木上刻下了一個“安”字,便直接迎著朝陽,向著東方快步走去。
因為擔心林忠回來,找不到自己,他每走出十丈,便在一棵樹木上刻下一個“安”字。
就這樣一路前行,直至日上三竿,燕安終是走出了那片叢林,看見了一處集鎮。
那集鎮不算,還未臨近,便已聽到其內喧鬧的叫賣聲與雜亂的馬蹄聲。
燕安細細觀察了片刻,見鎮子並沒有官兵,頓時心中一喜,連忙快步上前。
可走了兩步,他卻是停下身來,抬手撕下一片衣角,將懷中抱著的金石包了起來。
至於身上的大紅喜服,他卻是顧不了了,總不能脫了外衣,隻穿一件單衣逛大街。
果然,燕安剛一走進集鎮,那一身鮮豔的喜服,加上破破爛爛的衣角,以及沾滿雜草灰塵的頭發,立刻就惹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他本是一個極為俊朗的少年,又生在宮中,身上自具有一股難以言的貴氣。
就是這份貴氣,與衣著外表的落魄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每一個看見他的平頭百姓想不側目都不可能。
不遠處的一個馬廄旁,兩個壯漢正揮舞著碗口粗的胳膊,搬運著馬車上的貨物。
而在馬廄麵,還有一個三十許歲,尖嘴猴腮的幹瘦男子百無聊賴的喂著草料。
燕安剛一走進集鎮,那幹瘦男子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盯著他仔細打量了好幾遍,這才快步走到那兩名壯漢身邊,聲道。
“大哥,二哥,你們看那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兩名壯漢一聽此話,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轉頭看去。
“那人怎這幅打扮?不過看那布料,好似是上品的龍雲錦。”
“的確很像上品的龍雲錦,不過就是成色差了一些。”
兩名壯漢關注的焦點完全放在了燕安的喜服上,這也難怪,他那一身大紅色實在太過惹眼。
幹瘦男子聽到兩人的議論,不由伸手抹了一把汗,走上前加大音量的道。
“大哥,二哥,你們看衣服作甚,看那人的長相是不是有些眼熟?”
兩名壯漢聽到此話,再次定睛一看,可這次燕安卻是被一排房屋擋了個正著。
“什嘛,趕緊幹活要緊,耽誤了送貨,李管家可饒不了我們。”
那個頭較高的壯漢見看不著了,便收了目光,擺了擺手,衝兩人道。
另一名壯漢聽見此話,也收了目光,轉身便準備繼續搬運貨物,可那幹瘦男子卻是急了眼,拉著那話的壯漢,急聲道。
“大哥,你還記不記得城門口貼的告示?”
“告示?什告示?”
那壯漢皺著眉頭,臉上有些不悅。
幹瘦男子瞥見燕安已然不見了蹤影,急得心隻撓癢,便將肚子的話一口氣倒了出來。
“就是緝拿逆賊七皇子的告示,那人與七皇子長得一模一樣。”
“什?”
兩名壯漢聽到此話,幾乎同時驚呼出聲,可下一刻,他們卻齊齊反應過來,掃視四周一眼,低聲問道。
“老三,你的是真的?”
“大哥,二哥,我的眼睛你們還不信嗎?別了,再人都該跑了。”
幹瘦男子實在受不了兩人這個墨跡勁,丟下一句話,便伸手抓住兩人的胳膊向著街上衝去。
另一邊,燕安也知曉自己走在街上太過招搖,甚至有可能引來官兵。
可無奈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再不吃點東西,任你英雄好漢,武功蓋世,也得餓死路邊。
他低著頭,邁開大步向著前方走去,幸好沒走多遠,便看見了一家酒樓。
燕安雙目頓時泛起亮光,直接改走為跑,如風一般衝進了那家酒樓。
“大哥,那貨物怎辦?”
幹瘦男子拉著兩名壯漢剛剛走上街,便看見燕安衝進了酒樓之中,那個頭較矮的壯漢停下身子,指著馬廄旁的貨物,憨聲問道。
那個頭較高的壯漢轉身瞪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還要什貨物,生擒了七皇子,我們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大哥,我聽七皇子自習武,就憑我們三個,是不是不太保險,要不要我去上梁城請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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