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爬上竿頭,很快便將垂暮之年。
空倒映著血一樣的色彩,七色虹光捧著一顆玉盤,潔白如雪,明亮如白晝。
東方紅倚在一棵樹旁,心情稍微輕鬆了許多。因為,他實在太累了,需要一個地方休憩。這也真是大樹下麵好乘涼。
他感到有些力乏,慵懶地閉上雙眸,想憩一會兒。這些日子來的勞累奔波,他著實有些力不從心。
驀然,前麵不遠之處傳來了細微而溫柔得要命的聲音。令人聽了,心也柔軟無骨,激蕩不已。
那聲音是那熟悉,就連睡著了也知道她是誰。
她是誰?白倩兒。
“白倩兒?”東方紅似乎心血來潮,毅然地張開了兩眸,顯得有些驚悸。
眼前的那一幕是幸福的,美滿的,就連神仙都很羨慕。
東方紅也很羨慕,羨慕得有些睡不著覺,魂牽夢縈。
他的心在揪痛,永遠不能平靜,如萬丈巨濤在湧動,翻滾,連綿不斷。
他的手也在抖動,不停地抖動,劍也在抖動。可是,他又強忍著內心的一種悲痛,另一支手情不自禁地按在了劍上,似乎給他一份莫大的安慰。
“白兄!你瞧!”白倩兒喃喃地,柔情似水,手指空。
“哦!忘了告訴你,今日是七夕節。”東方白一邊著,一邊用手指梳理著白倩兒的秀發。
他也很享受。因為,秀發飄香,沁人心脾。
東方紅似乎也聞到了秀發上的香氣,正迎麵撲鼻而來。
發香?那是桃花的香氣,醉人的春意,春意正濃。
桃花香氣沁人脾,那已然是遙遠的故事了,就像往事一樣,過眼雲煙。
東方紅努力抑製自己,牙已咬緊了嘴唇,臉似乎有些鐵青。
但聽白倩兒的聲音又如搖鈴鐺般地響起,似乎如斷了線的珍珠灑落地上,問著東方白,:“七夕是什呀?”
語音滴翠,令人難熬。
“是情人節!你瞧!”東方白右手抬起,指向空中。
七夕情人節?東方紅憂心忡忡,情不自禁地舉頭望向空。
空中七彩虹光托著玉盤,映照著那似乎平淡無奇的河,滾動著它那些無能為力,令人悲傷欲絕的波濤,似雲中日月,又似人間仙子。
諸多喜鵲接二連三地,有條不紊地飛來,在河上搭起一座鵲橋。
“難怪這人間沒見著一隻喜鵲!”白倩兒輕吟低歎地,略有些傷感之意。
東方紅聽著,正躊躇間,隻見鵲橋上已有人走來。
“牛郎!……”七女已然淚流滿麵,如梨花帶雨,又似海棠春露,濕了妝,聲音哽咽,張開雙臂從鵲橋的一端湧向牛郎。
“七妹!……”牛郎兩手牽著孩子,語音之中萬般情意,勝如蜂蜜,思念之苦卻亦不可言語。
夫妻倆久別重逢,相擁在一起,激動得熱淚盈眶。這或許也是千載難逢的一回愛戀,彼此都閉目凝思,享受這一短暫的刻骨銘心的美好時光。
孩子在旁靜靜地,有些驚悸地望著他倆,卻沒忍心去打擾。
良久,七女抬起頭,理了理牛郎有些淩亂不堪,而又滿是汗漬的長發,十分關切地:“郎哥哥!……”卻是欲言又止,兩隻柔弱無骨的手來回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微微有些顫抖。
“我都已經老了!你是神女,就忘了吧!”牛郎完已是熱淚盈眶。
“父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她神仙有什了不起呀!”兩個孩子站在牛郎身後異口同聲地。
“是啊!神仙也是人呀!郎哥!你在妹子心永遠都是年輕的,咱們孩子都長這大了啦?”七女得情真意切,百般溫順地詢問著牛郎。
“嗯!蒡子,妞妞來見見你娘呀!”牛郎轉過身去對兩個孩子,眼眸充滿了許多興奮,十分欣慰。
“神仙都是騙子!騙子……”兩個孩子如雷貫耳地大聲吼叫,有些聲嘶力竭。
人類也是騙子啊!人與人之間或許存在著相互利用的關係。
真愛啊!你究竟是一種什樣的產物啊!
東方紅暗捫心自問,揪不出一點頭緒。
七女滿臉愁思,心連綿起伏,如十萬隻手在抓扯,鮮血直流,或許已經血肉模糊,甚至狼藉不堪。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痛會給孩子帶來莫大的傷害。
淚已不再流淌,似乎已經幹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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