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這三個字,我立刻皺起了臉。
“重新走一遍吧。”
我抬起頭,額頭正好碰到了某人的鼻尖。
“哎呦!你突然抬頭搞毛啊!”
眼前這個留著寸頭,長著圓潤不需要盤的鵝蛋臉的男生叫李銘合,是我的鐵哥們。哦,我現在玩的就是他的手機。
麵對他捂著鼻子的發出的指責,我隻是一笑。
“我哪知道你靠的這近啊?臉貼臉的,別人看到估計要說我們是同性戀。”
然後我的頭就被揍了一拳。
“是不想玩手機了呢?”
“……沒有。”我縮起肩膀示微。
他獲勝般的輕輕一笑,拍著我的肩膀說:“那就給我說話注意點。”
“哦。”我麻木的應了一聲。接著點擊了“重生”。
我正在玩的是李銘合不久前在網上下載的一張解密地圖,挺有意思的,機關跑酷戰鬥樣樣不少。
但我們現在卡在了這一關。
哦對了,我玩的是《我的世界》。
我玩我的世界沒有五年也有三年了,都是李銘合這家夥帶我入的坑。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神奇的滿是馬賽克的世界時我就深深的迷上了它。操縱這默認角色steve漫遊在這方塊世界中,居然讓我有種返璞歸真的奇怪感覺。
半分鍾不到,鮮紅色的屏幕再次宣告了我的死亡。
我尷尬的笑了笑,李銘合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
“這不能怪我啊!”我為自己辯護,“我玩的其實很少的啊!而且隻玩生存模式。”
“玩了三年的生存模式居然還不能一命通關,你也配玩了三年。”
我語塞。額,好像確實是這一回事哦,都玩了三年了居然還不能一命通關……
其實,我玩這種第一人稱遊戲的技術是真的很差,經常迷失方向感找不到頭腦。雖說有三年遊戲經驗,但……
“隻會紙上談兵的百科全書。”李銘合邊說邊把手機奪了過去,開始自己操作。
嗚嗚嗚,我想哭。他說的真沒錯,論對這個遊戲的了解和認識我可是練李銘合這個資深老玩家都承認的“百科全書”,但嘴上講得頭頭是道,一旦自己操作簡直就是……超鬼操作。
如果《我的世界》不是第一人稱遊戲而是《饑荒》這種上帝視角遊戲就好了,那種上帝視角的遊戲才是最適合我的遊戲。
但仔細想一想,如果《我的世界》真是那種上帝視角遊戲或者《泰拉瑞亞》那種橫向卷軸視角,我可能就不會喜歡這個遊戲了。同類型的生存沙盒遊戲我玩的也很多,玩的好的也不少,但能讓我如此著迷的僅僅隻有《我的世界》一個而已。
李銘合現在正被怪群圍毆中,他不斷的劃動屏幕轉化視角,指揮揮動steve不斷揮動石劍砍殺試圖靠近的僵屍。他時進時退,衝刺攻擊到一個僵屍後迅速轉換視角攻擊另一隻僵屍,然後立刻收手後退轉換視角再衝刺擊退身後那隻離他最近的僵屍……半分鍾過去了身陷怪群的steve的血條依然保持著滿格!
這種打法我知道——放風箏,且戰且退,不斷牽製消耗對手。具體操作我也懂,但手速和和反應就是跟不上,沒法像李銘合這樣進退自如,七進七出,要是換成我遇到這種情況——比如剛才,我直接壯士一去不複返了……
李銘合很快就將所有的僵屍解決掉了,他立刻操縱steve跑向走廊盡頭,但剛走到一半,steve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steve掉進了萬丈深淵。
李銘合垂頭喪氣的放下手機,整個人都變頹廢了。
“我感覺,這一關根本就是設計讓人過不去的!不把怪打完就沒法安心解密,但是等把怪打完時間就到了!”
“不是哦,隻是不能一個人完成而已。”我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我是個眼鏡男。說:“你沒有發現嗎?這個房間有兩個箱子,而規則隻允許一個人隻開一個,無論開哪個箱子都隻能讓我們解決一個問題而對另一個問題束手無策。”
“你是說,這是一個多人關卡?”
“應該是,這個地圖的作者不可能弄出一個無法通關的關卡。當然我也不能確定,但這是目前做妥善的方法了。”
“那我們試試聯機?”
我一臉“你頭壞了?”的表情,說:“我沒有手機啊兄弟。”
我突然想起要早點回家,然後低頭看了一下手表。
“媽耶!七點一十九了!我爸七點半就回來啊!”
我和李銘合放學後就一直一起走,一直走到了他家門口,然後就一直坐在這玩。
從我家到學校步行隻要三分鍾,從李銘合家到學校需要快跑七分鍾。
但我家和他家並不順路,我們倆家路線方向是相對的!也就是說——至少也要十分鍾才能到我家,加上我的偏弱體力和可能出現的變故,我根本不可能在我爸回家前到家!
“完了,又要被爸爸捶了!”我絕望的哀嚎。
“你都初二了,你爸還打你?”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誇張一點不行啊!”
李銘合聳肩,隨意的說:“那沒轍嘍,不如你幹脆就再玩會兒吧,反正免不了打。”
我一臉決然的站起來,斬釘截鐵的說:“不,再見!”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李銘合微笑著從口袋掏出了一部黑色的手機。
我原本已經邁出的左腳在半空中停止,我瞪直了眼,這,這不是我的小米手機嗎?!
“怎會在你手上?它不是被待機生搶走了嗎……”
我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待機生和他那幫狐朋狗友因為與別的學校學生發生衝突並鬥毆事件而被帶到少管所的事,當時在國旗下的講話聽到這個消息隻感覺神清氣爽,我會永遠記住這一股國旗下的清流。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的手機為什會在李銘合手上?我記得它早就被那群人渣砸了玩了……
一想起這些陰暗的回憶,我不禁咬了下牙。
“前兩天一個快遞送的,包裹上的快遞公司和發件點看起來詭異炸了。”
李銘合說著把手機遞給我,我撫摸了一下觸摸屏。是的,這就是我的小米,上麵的那條裂紋都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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