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四中恐怕不行。”9月號的晚上，老於到老大家來了，剛踏進大門，老大就到。

    “我今還特地去問了門衛，張宇還是副校長哎。”

    “哪不是呢。我喊人家吃頓飯，人家都有事。”

    “時候我們不是還去鎮上看過他放的電影，怎也是一個鎮子上的人，是不是要塞點錢啊？”

    “不是塞錢的事，人家都沒同意吃頓飯，你還能往他辦公室送錢啊？”

    “估計是前兩年有錢人家全跑四中去了，有人向市舉報，所以懷廬縣這兩年管得嚴，你家在城麵哪個片區就在哪上學。”在一旁的大嫂道出其中大概的原由。

    “我也聽了，但善善不是借讀生嗎？跟這沒關係吧。”

    “主要我們跟人家不熟，人家不想趟這渾水。”

    “那怎辦呢？今都號了，於善學校都還沒定下來，怎搞？”老於一想到都已經號了，心急如焚。

    “四中是不行了，讓於善讀三中吧。於耀他三母舅和三中副校長是大學同學，他一句話是沒問題的。”

    “四中就不能再努努力了？能不能塞點錢試試啊？”老於一直記得剛來城時，老大四中是縣城最好的中學。

    “關鍵是我們找不到四中的熟人啊，沒熟人辦不了事。老二，其實初中在哪都一樣，再三中每年也不差，中考考一中的人比例也很高。”

    “我看四中門口圍牆上的光榮榜考上一中的人比三中多不知道有幾倍。”

    “你不能那算，四中多少個班級？7個，三中呢，4個還是5個來著？再就我家於耀過兩年讀初中也得讀三中”。

    “為什？”

    “我們住的這一塊被教育局畫成三中那個片區，隻能讀三中。”

    “老二啊，讓於善讀三中吧，你這要是拖時間久了，三中也許都不願意收了。”大嫂在旁邊勸了句。

    “那三中，行嗎？這還得麻煩你幫我聯係。”

    “沒問題，我明一早就去於耀他三舅家。”

    “要不要我一起去？”

    “不用的，都是一家人，到時找副校長時你再去。”

    “好，於耀還在房間寫作業啊。”

    “他們那個語文老師不知道有多喜歡布置作業。”大嫂答道。

    “晚上學習一會好，不然混混就過去了。於善，學習方麵你要多向於耀學習學習，等你上學了，每晚上要學會習。”

    於善在那不情願的點著頭。

    “他們初中生晚上上晚自習，要到八九點。”大嫂答道。

    “好，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先回去了，老大麻煩你了，我和婉兮在家都急死了，也不知道怎搞。”

    “明一早我就去，然後去找你。”

    在回去的路上，星星格外的亮，有些行人，有些自行車，路燈不怎亮，馬路不怎寬敞，車也看不見幾輛，一切都很慢。

    9月號吃午飯的時候，老大來了。

    “我和於耀他三舅了，他晚上下班後去副校長家問問，差不多沒問題，但不敢打包票。”

    “啊，還不一定行啊？”老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事情沒有確定下來，人家也隻能夠這，老二你也放心，讀三中我給你打包票。”老大拍胸脯的道，以安老於擔憂的心。

    9月4號一大早，老大來了。

    “老二，你這兩抽個空買點東西。”

    “買什東西？可以了嗎？”

    “定下來這周五，我們幾個一早去副校長家拜訪一下，然後你買點東西帶上。”

    “哦，好，好，大概買些什東西？”

    “就買些煙酒，差不多五六百的樣子。”

    “哦，好，我知道了。”還未做早點生意前，聽到要花五六百塊時，老於的心不會起太大波瀾，但現在做生意的老於，每總共進賬六七十塊錢，賺錢都是一塊一塊的算，聽到五六百時心還是會咯一下。

    “周五早上7點鍾，帶上於善在三中後門口見。”

    “好。”

    9月6號一早。

    老於幫於善洗了頭，心翼翼、仔仔細細的幫著梳了一個八分頭，還抹了烏發油，不得不，有點像漢奸。

    穿了一件被拉很長的恤、一條媽媽做的布褲子和一雙新納的鞋，背著媽媽做的兩層布書包。

    臨走時，媽媽在於善額頭上點了個紅點。

    老於把他那雙每穿的解放鞋換成收藏在櫃子的皮鞋，那雙很久很久以前找鎮子上老師傅做的皮鞋，雖然用抹布心翼翼擦的很幹淨，但歲月的痕跡還是留在了皮鞋上。

    在三中後門口，於耀他三舅第一次看到了老於和於善，著實被他們的穿著深深的印在了腦海。

    後來一切很順利，交了800元的借讀費和書本費後，副校長帶著於善去了初一二班，當時正在上數學課，代課老師剛好也是這個班的班主任。

    “給同學們介紹一下，你叫什名字？”班主任領著於善站在講台上。

    而於善卻一直在飄著，東張西望，根本沒聽班主任在什。

    “給我們大家介紹一下，你叫什名字啊？”班主任碰了碰於善的肩膀，把他的注意力轉了過來。

    結果於善倒好，看到班主任對自己笑，他也傻乎乎的對著班主任笑起來。

    班主任一臉無奈，同學們卻被逗樂了。

    在教室外的老於看著這一切急了，一邊笑一邊跑到講台邊對著班主任：“我家孩剛從農村上來，沒讀過六年級，有點怕。”

    班主任示意的點了點頭，安排於善坐到第三組第四排。

    “他叫於善，麻煩同學們以後多多幫助他，謝謝。”老於一邊一邊退出了教室。

    這一切可把同學們給樂壞了，但五十多歲的班主任心卻開始莫名的喜歡這位個子不高的男孩和他爸爸老於。

    站在門外的副校長、於耀他三舅也開始莫名的喜歡這對父子，至少來自農村的他們很特別、很真誠憨厚，仿佛一股清流。

    就這樣稀糊塗的開始了在城讀書的日子。

    砰砰砰。

    “剛關上門，這是誰來了啊？”正折返準備洗碗筷的婉兮聽到敲門聲。

    “二嫂好啊。”

    “大哥，大嫂你們怎來了啊？”

    “哦，我們就不能來了啊？”老大於福生開玩笑的道。

    搞得婉兮一時不知道什。

    “你們來了啊，婉兮去倒點水來。”老於從後麵走了出來。

    “我們剛從家喝過水，二嫂不用忙。”靜姝一把拉住準備去倒水的婉兮。

    “你們坐，不費事。”

    然後圍著桌子坐下閑聊了幾句。

    “你講哎。”於福生碰了碰靜姝。

    “哦，二嫂，這有幾件衣服你拿去給善善穿。”

    “嗯？什衣服？”老於疑惑的問。

    “是這樣的，於耀他三舅家兒子不是比善善大歲嘛，現在個子也有165了吧，他昨把他兒子以前穿不上的衣服送過來了，看看善善穿合不合身？”靜姝一邊一邊把袋子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來。

    “哦。”老於不好意思，故作不在意的喝著手的那碗水。

    “這衣服質量挺好的啊，於耀穿不也合適嘛。”婉兮湊了上去一件一件的撐開看看。

    “這是他三舅專門給善善看看合不合身的？去年也給過於耀好幾件衣服，是什時候的事來著？”靜姝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並轉頭問於福生。

    其實根本沒那事，但靜姝怕老於尷尬，礙於情麵是舊衣服。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吧。”於福生故作思索回想著。

    “哦，你不記得啦，就是去年國慶放假前吧。”靜姝很肯定的。

    於福生也點了點頭，好像想起來的一樣。

    於福生和靜姝臨場發揮的這一段對話，至少打消了老於和婉兮心對舊衣服的疙瘩。

    “大應該差不多，你看呢老於。”婉兮拿起一件恤在老於麵前擺了擺。

    “孩衣服大點點不都可以穿嘛。”老於裝作不在乎的著。

    “衣服還好，他三舅對孩子的穿著特別舍得，我們也曉得，就這一件上衣少到底也有個七八十，都是在商場買的，質量好的很。”靜姝拿起衣服向婉兮展示。

    婉兮邊聽邊用手摸摸捏捏。

    “主要是他家孩長大了，穿不上放家也是放著，對了這還有一雙回力鞋，9碼的，善善穿大不大？”靜姝又把於福生手拎的盒子拿了出來。

    “差不多，你給善善做的布鞋鞋底都是9碼吧。”老於接過來一隻鞋看看後，問婉兮。

    “年初在鎮上買的鞋底是8碼的。”婉兮答道。

    “鞋大一碼無所謂，腳穿著還舒服。”靜姝在一旁到。

    “那這我們就收下來，替我們謝謝他三舅，哎，對了。老大你們看看他三舅什時候有時間？喊他來這吃頓飯。”老於把手的鞋放了下來，邊邊拿起旁邊的水瓶給於福生和靜姝碗加水。

    “不要麻煩的，他也忙，一到晚在外麵陪朋友吃飯。”

    “善善上學的事都是靠他幫忙，過了這多，我也不知道怎感謝，無論如何也要喊他吃頓飯啊。”

    “對他來講是事，你喊他來吃飯他也不會過來的。”

    “我們請還是要請的，禮節還是要到的，對人家是事，對我們是幫了大忙。”老於認真的。

    “那中嘛，回頭我和他，他要願意來我再和你講。”

    “好，好。”

    “那我們先搞回去了。”於福生看著差不多了，晚上的任務也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