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

    “嗯。”

    一個**婦女穿著灰藍色的裙子站在紅棕的鐵門前，這個胖胖的女人恭敬為夙夜開了門。

    “她現在怎樣了。”

    “您知道的，現在也隻是勉強將她的生命困在那具早已是死人的軀體內，她已經不算是活著了。”

    “我留給你們的藥劑還能支撐多久？”

    女人臉色有些難色，“一開始您的血確實很大程度上挽留了她的生命，但是恕我直言，她已經到達生命的極限了。”

    她的血。

    確實這多年過去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長長的通道走完後，陸續過了幾個暗室，最後一個房間展現在眼前。

    空氣充滿了血腥味，巨大的玻璃罐之中滿是腥紅。

    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其中有一個插滿管子的人形。

    周圍都是醫療機械，屋子安安靜靜的站著幾個醫護人員。

    夙夜站在玻璃罐前，仰頭看著漂浮在罐子正中的人。

    “叫3號醫療員來抽血，應該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夙夜一邊褪下衣服，露出胳膊，一邊向病床走去。

    “現在已經不是您的血能夠維持了，她已經衰弱到極限了，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那婦女臉上閃過難色，急急的擋在夙夜麵前，語氣低沉。

    “就算是您的血，也已經不行了。”

    夙夜垂下眼眸，“果然已經到極限了。”

    “您的計劃已經拖垮了很多人，幾十年的時間足夠打敗一切的敵人。”

    “他們都老了。”

    “是的，她應該去了。”

    夙夜站起身，過了很久終於歎了一口氣，“把儀器停了吧。”

    “是。”

    婦女走出門去，通知了紅房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齊聚集到這。

    玻璃罐的封蓋開啟，夙夜站在樓梯上，低頭看著暗紅的藥液，她伸入手，將那具蒼老的身體從血漿之中抱了出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血液從那軀體上滑落，一路盛開出血花。

    她將那具軀體放在雪白的床上。

    血紅染紅了純白。

    夙夜看著那蒼老的麵孔，伸手一點一點的擦去血汙。

    懷中那緊閉的眼開始慢慢的睜開。

    “白色皇後。”

    白色皇後顫抖著手輕輕的撫上夙夜的臉。

    “對不起，我盡力了。”夙夜垂著眸。

    “你做的很好，斂其鋒芒。歲月能拖垮一切，你會走到最後的。”

    白色皇後猛咳起來，噴濺出黑色的汁液。

    “我活了這久，早就該死了。”

    一滴清淚滴落在白色皇後的臉上，白色皇後笑了笑，“世間皆有生死，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到了最後的時候，就讓我最後幫你一次吧。”

    “去找艾娃。”

    “還有，我的弟弟，安傑爾，他輸了，他會告訴你一切的。”

    夙夜點點頭，“嗯”

    白色皇後笑了起來，一瞬間仿佛已經不再蒼老，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溫柔美麗的少女。

    “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我的女兒。”

    “我一直在彌補我的我的過錯。”

    “一直都在救贖我自己。”

    白色皇後喃喃地說著，死亡將至，漸漸的她的語言開始錯亂，她顯露出孩子一般的無助迷茫。。

    夙夜眼中滿是淚水，她輕輕的握住白色皇後的手，“你已經贖清罪過了。”

    “嗯。”白色皇後笑著點頭，眼中逐漸失去光彩。

    她曾經活著，而現在生命已然消逝。

    “啪”灰暗之中竄出火花，夙夜點了一支煙，站起身，走出門外。

    一重一重的暗門在身後關上，夙夜獨自一人往前走。

    正要上車時，那婦女突然跑了過來，“以後組織就解散了，成員都要離開了。”

    夙夜叼著煙，青霧寥寥，她看著紅房子，應了一聲。

    “那你呢？”

    “回家，家還有孩子等著我。”

    “對了，白色皇後的墓址擬定葬在莫蘭可海。”

    “她自己選的？”

    “嗯，她說她喜歡海，自由廣闊無際。”

    “不錯的地方。”

    夙夜彈了彈煙灰，“走了。”

    婦女後退了幾步，微微鞠躬，“一路平安。”

    夙夜點點頭，車窗慢慢上升，黑色雪佛蘭駛向遠方。

    這的事已經算是畫上了句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