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掏出短管,射出電球。
孫釋九反應也是迅捷,卻終究比不上電球的彈速。
眼看就要被擊中,他的臉上,卻隻是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的身形再次模糊。
不過一那之間,孫釋九就抬起了手。
皮手套下,寬大的袖口中,有一物反射出細的冰冷銀光。
是一根槍管。
槍口火光微微閃耀,轉瞬即逝。
漆黑的子彈從中射出,和電球相撞——電球逐漸消失,而子彈也被擊飛,在空中不斷翻滾,輕輕磕在孫釋九胸前,沒有任何威力。
砰!
擊發子彈的清脆爆鳴聲,這才姍姍來遲,傳入眾人耳中。
原本完美的突襲,就此功虧一簣。那壯漢一臉驚愕,卻是連躲避的動作都忘了做。
孫釋九臉色陰冷下來。
他連步跨出,身形再次模糊。
不等力虎反應,他將右拳狠狠擊打在力虎的喉結上方。
“呃呃……噗——”
力虎受此重擊,幹嘔了幾聲,突然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偷襲傷人,下作至極。”
孫釋九一字一句,如同北極堅冰。
“諒你武器並非致命,我便也不取你性命。”
“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為免再有新獵手被你的惡語中傷,我便毀了你的聲帶。”
“事已至此,我一秒也不想再見你。你滾罷!”
聲如驚雷般在力虎耳邊轟鳴。
力虎頓時雙臉通紅,想要丟下幾句狠話,卻呃呃啊啊吐不出一句話來,隻好灰溜溜地奪路而出。
“獵人之家”再次安靜下來,僅悠揚的提琴和輕靈的鋼琴合奏依舊縈繞在眾人耳邊,眾人卻絲毫不去注意。
這次眾人細觀之下,終於發現了端倪。
“丹魄”能一瞬間身形模糊,不是其他原因,隻是因為他那一瞬間的動作快到了極致。
“丹魄兄弟,身手不錯。便是追獵士,也無多少人有你那般快的身手。無論那速度你能維持幾瞬,等閑的圍獵人,已奈何不了你。”
依舊是那溫潤的男聲。這時,孫釋九才有時間轉頭去尋。
出聲的是一個個子極高的怪客。這怪客一身過膝的黑色皮衣,戴著寬沿的絨布鬥笠和遮住半個麵部的灰色圍脖,隻有金色的雙眸為人所見。
似乎是看出了孫釋九眼中的疑慮,不等他出聲,這怪客就接著道:
“我是追獵士亞伯。”
“丹魄兄弟,你固然身手不凡,卻是鋒芒太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你想必明白。”
“這些獵手,都見多了死亡,也早已淡漠了善惡之心。你便再是嫉惡如仇,卻也無法改變他們多少。”
“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我隻是不忍心再見到一個新獵手變成如那壯漢般惡劣罷了。”
“你我若是有緣,今後必可再見;若是緣盡,便也不需把我放在心中。”
聽見這些金玉良言,孫釋九絲毫不覺得掛礙,反倒是滿心歡喜。
看來並非所有獵手都如那壯漢般惡劣。
掃視一眼周圍冷漠的其餘眾人,孫釋九在心底又補充了一句:但也不會有多少好人。
再直視著那金色眸子的清澈目光,他暗自歎氣。
自己的目標太過驚世駭俗,若是貿然交了朋友,或許還是害了對方。
“亞伯兄的好意我已心領。他日有緣,我們再坐下酌。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罷,孫釋九走到吧台,對酒保輕輕吐了一個數字。
“任務接受成功。”酒保回答。
“再來杯水。”
孫釋九拿起玻璃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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