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捂著生疼的側臉，看著那個胸口被開了個巨大豁口，近乎被腰斬的身影，一時呆住。

    沒有鮮血噴薄，也沒有半聲慘叫。被鐳射炮汽化的傷口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同時消失的，還有雲罡的生命。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最後看了許清一眼，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下。

    空氣中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半晌，研究室那邊傳來一陣叫好的聲音。不過在這邊，卻是誰也沒有話。

    陳克勉強爬了起來，看了看氣息全無的雲罡，再看看呆滯失神的許清，心中複雜。

    剛才如果換做是他，他也同樣會選擇救許清。但前提是，兩者關係沒變。

    如果前一刻還有人拿著武器要殺他，下一刻他會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來救她，他不敢肯定。

    但他可以肯定，這一次，是自己輸了。

    他沒有擊敗雲罡，七也沒有，擊敗雲罡的，是許清。或者，是他自己。

    事情終於結束，然而結果卻並不討喜。

    陳克笑不出來，甚至覺得自己很愚蠢，很失敗，很沒用。

    可是，畢竟已經這樣，他無力更改，更無法重來。

    蹣跚著挪到許清身邊，握住她的一隻手，陳克虛弱道：“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會難過。”

    呆滯中的許清緩緩抬起臉，看到他的時候，兩顆豆大的淚滴滾落下來。

    一言未發，她猛地撲進陳克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她不同於陳克，不同於聶柔，她的處境，不同於任何一個受到壓迫和欺淩的地球人。

    她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被害死，但也不希望雲罡和摩瑤就這樣死去。

    夾在中間最難做人，在民族大義和個人之間，她一直都是站在大義的一邊。可到了最後，反倒是雲罡成全了她。

    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最好的。但這一刻，她的心中卻是那難過。

    臉上火辣辣的疼，就算埋在陳克的懷，也無法消除那種無處不在的嘲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