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景肅請來雪、蘭、雷三家以及張瑄。
景肅將昨夜日月乾坤失竊之事告知眾人,眾人一陣驚駭,氣氛頓時凝滯住了。
“如今局勢這混亂,要從何找起?”雷元首先打破了沉默。
“雷兄得有道理。不過,景某確信是宇文氏所為。”景肅很肯定地答道。
景肅望著眾人疑惑的神情,便將當年自己和兒子在宇文部的遭遇仔細敘述一番。景卿則表示昨夜奪走日月乾坤者正是三年前企圖劫殺自己之人。
張瑄一聽景卿當年差點回不來,腦海忽然閃現出景卿給自己寫的那封信,心中一陣酸楚,眼神哀切地抬頭望向景卿。
“宇文氏不是退出江湖多年?而且宇文逸豆歸的長子宇文陵不是已經對魏國稱臣了嗎?”雪庵沉思片刻,抬頭問道。
“宇文氏與鍾離氏是世仇,鍾離氏毫無征兆地被滅門,宇文氏本身就有嫌疑。聽宇文逸豆歸不隻有宇文陵一個兒子,他的次子叫宇文毅,當年兵敗,逃到了紅山一帶。那年我和兒子去了那,確實是個獨立在魏地之外的政權。但現在看來,宇文氏在此後也一直想要得到鍾離氏的‘三鉞’,這又是為何呢?”景肅也提出了他的疑惑。
“既然他們那想要,就一定有什秘密藏在這‘三鉞’中,也許是能個夠幫他們複興宇文氏的秘密。”雪庵身邊的蘭陌忽然不慌不忙地開口道。
這“秘密”二字再次激起了張瑄的回憶,苟太後似乎是對她過什關於鍾離氏“三鉞”的秘密。但她沒有接話,隻是用目光掃視了一周,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是愁雲密布。她發現景肅在望著自己,也像是恍然大悟似的。
“我等都老了,恐怕沒力氣來解開這些糾結了。本不想將孩子扯進來,但事到如今,也是迫於無奈。我想,拘於此地也是徒勞,該讓景卿和張瑄二人出去了。”景肅認真地看著張瑄,對眾人道。
眾人驚異地將視線集中到了張瑄的臉上,有話卻又似乎不出口。最後,還是蘭綰先開了口:“縣君從未涉身江湖上的事,如此輕易讓她參與進來,恐怕會讓她受到無謂的傷害。”
張瑄一聽蘭綰的話,不禁一身冷汗。
“唉,她入了景家的門,與江湖上的恩怨就脫不了幹係了,不如讓她早些介入,就當是鍛煉罷。”景肅哀矜地望著張瑄道。景肅的此番辭讓張瑄又放心了不少。
“可縣君一個文弱女子……”蘭陌打量了張瑄一番,臉上顯出了幾分擔憂之情。
“弟妹盡可放心。”景肅笑道。
蘭陌聞聽此言,便心中有數,不再多什。
“景伯,我與影兒從同景兄一起長大,此次冒險之事,我兩人請與景兄共進退。”蘭弈忽然起身走到廳中央,跪倒地上。緊接著雪蘭影也與他跪在了一起。
“這樣也好,相互是個照應。”蘭綰看著自己這個略顯成熟的兒子,點了點頭道。
雪庵雖不舍的女兒,但想到女兒終是要隨蘭弈奔走朝廷與江湖之間的,就像景肅所的,不如早些出去曆練曆練。於是,雪庵也勉強同意了此事。
景肅見狀,對著蘭、雪二人大笑道:“你等與我兒果真是至交,既然都決定了,那你們四個三日後就出發吧。”
景卿與張瑄兩人也起身跪了下來,四人一齊向幾位長輩拜了三拜,表示定不負眾望。
雷心是萬分想隨景卿等人一同出去闖蕩的,但因為在朝中任職,無法脫身,無奈之下,隻好自我安慰,安心守職。
“瑄兒,你是否也知鍾離氏‘三鉞’的秘密?”待眾人走後,景肅對張瑄道。
張瑄無聲地點了點頭。
“雖然那個秘密一直隻是個傳,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日月乾坤已落入宇文氏手中,百魅下落不明,很難是不是也已陷落。所以,你也該明白保住現在唯一在你身上的鴛鴦鉞是多重要。”景肅望著她,繼續道。他的語氣裹挾著濃重的憂慮。
張瑄抬頭看了看景肅,眼神充滿著堅定的信念。
景肅不再什。此時,他心中滿是對眼前這個恬靜女孩的愧疚。
三日後的傍晚,張瑄隨意地梳著雙丫髻,身著幽紫的便裝,強忍住淚水,向父親拜了三拜,辭別了重逢不久的父親。
西平公隻知女兒是為了躲避會稽王的陰謀而離開,並不知女兒真的背負起了這鴛鴦鉞的夙命,因此倒沒有顯得過分哀傷。他安慰著女兒道:“等到明年回來,為父定會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到景家。”
她翻身騎上默然出了門,路上一步三回頭,許久才到達景府。
“怎還背在身上?”景卿一見張瑄便殷憂地皺了幾下眉頭。他早已換上了袖口的武者裝束,顯得更加精幹了。
張瑄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那對愔愔的鴛鴦鉞,不以為然道:“它們於我,如親人一般,自然是要隨身攜帶的。”
“這樣醒目,會很危險。不行!我替你背。”景卿見她毫不在意,便直接伸手要將她背後的鴛鴦鉞取下來。
“不要,你若背著,到了情急之時,我如何取來?”張瑄靈巧地一側身,便躲開了景卿的手。
景卿見她認真的表情,不好再多什,原本抬起的右手又默默地放了下來。
待他們兩人轉過身來,發現蘭弈和雪蘭影已在階下立著了。他們正嘻笑著望向景、張二人。
“嫂子,自從景兄遇到了你,我和影兒可是發現他變了許多。以前他從來沒過這多話。”蘭弈走上前來,笑容滿麵,瞧了瞧張瑄,又瞅了瞅景卿。
張瑄的臉紅了一下,轉而對蘭弈開玩笑道:“那是因為平日他與你一道,話都被你盡了。”
景卿在一旁,聽了張瑄的話,抬眼望向蘭弈,有些忍俊不禁,讚同似的點了點頭。
“影兒,快來看,你的木頭大哥居然笑了。”蘭弈一臉驚訝,回頭招呼雪蘭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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