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隴西王也沒有半點出發的意思,眾人不免有些擔心。
“本來不是好今日啟程的嗎?若是耽擱了,真怕會出什亂子。”雪蘭影最先挑起話題。
蘭弈搖了搖頭勉強笑道:“你能不能別這緊張兮兮的?我們現在是一國的持節使,他們定是不能貿然行動的。”
“你倒是看得開,兩國的關係與他宇文麟何幹?隻要他想殺我們,定是會找我們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雪蘭影還是很不放心,嘀咕道。
“等景卿他們兩人來了再商議吧……”修顯見蘭弈還想回嘴,便開口攔住蘭弈他們。
雪蘭影的臉色忽然沉了下去:“我們還是不能確定鍾離司磬與宇文麟究竟有沒有瓜葛。景卿從來沒那信任過一個人,如今那相信鍾離司磬。誰也不能鍾離司磬不是想盡辦法博取景卿的信任。”
“雪姐還是少這些話,鍾離姐是景卿的妻子,景卿不信她還信誰?”修顯打斷了雪蘭影,似乎很對她的話很不滿。
這時,鍾離司磬和景卿走了過來,鍾離司磬臉上的笑容有些刻意:“你們在什呢?”景卿在一旁沉默著,神情淡漠。
“呃……我們在等你們來討論為什還不起程的問題。”蘭弈臉色略顯尷尬。
“你們別太擔心,我和景卿已經詢問過了。隴西王舊病複發,今日起得晚了些。大家回去收拾收拾吧,我們午後便可以出發。”鍾離司磬看了看景卿,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雖很多事情可以放心,但我們誰都不能放鬆警惕。”景卿交待了一句。正轉身要走,景卿的眼神忽而又直指雪蘭影:“以後少在別人背後議論。”
午後,隴西王果然派人來請景卿一行啟程。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長安。”路途之中,鍾離司磬鬱鬱地念道。
景卿聞言望向她,欲言又止。
長安城門外,清禦軒和術早早在此等候。他們焦慮的神情直到見了景卿他們才稍稍緩和下來。
長安依舊是那繁華!“驚風飄白日,光景馳西流。”經過了戰亂與改朝換代的洗禮,長安似乎多了幾分歲月的滄桑與沉著。鍾離司磬從這濃濃的陌生之中,還是依稀看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
隴西王將他們安排在了自己府中,這讓眾人多了一重憂慮。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眾人包括景卿都被安排在前院的客房,而鍾離司磬被單獨安排在了後院的客房。
鍾離司磬望著這熟悉的雕梁畫棟——這分明就是當年苻堅賜給父親張錫的府邸。她稍稍覺得情緒有些低落。
雪蘭影的疑心再一次被點起,但礙於景卿的警告,她也不敢再多什。
“莫不是要離間我與他們?”鍾離司磬跟在引路的侍女後邊,隱隱感到不安。
放下行李,鍾離司磬便準備去尋景卿他們。沒想到剛一出門,她便迎麵遇上了姚衝。
“景夫人,叔父請您去正廳議事。”姚衝直截了當地道。
“我先去見大人他們,再與他們一同去正廳。”鍾離司磬回他一句,便往前院走去。
姚衝見狀,一步擋在鍾離司磬麵前:“景大人已先去了,夫人隨本官前去即可。”
鍾離司磬懷疑地盯著姚衝,看得他有些心虛。鍾離司磬轉身要回屋:“既然大人他已經去了,女也不便去打攪隴西王與他議事。”
姚衝一時無話可。眼看著鍾離司磬就要進屋了,隴西王處忽然來人催促:“景夫人,所有人都在等您了,您還是快些前去吧!”趁著鍾離司磬還未回頭的功夫,那個侍女對姚衝使了個眼色。
“本官就不耽誤夫人了。”姚衝順勢告退。
鍾離司磬還是猶猶豫豫的,但一想到如今身為一國的持節使,什事太過糾結反而顯得器。最終,她還是跟著去了正廳。
然而,當那侍女推開正廳的門時,鍾離司磬發現果然隻有隴西王一人在正廳正襟危坐,雙目似瞑。鍾離司磬意欲退回,卻立刻被隴西王叫住了。
鍾離司磬心想不如將計就計,便打消了返回的念頭,默默地走了進去。
“景夫人,您今日入了這道門,恐怕就退不回去了。”兩人對視了許久,隴西王才開口試探鍾離司磬。
“隴西王,女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鍾離司磬故作惶惑。
這時,景卿等人被請到了正廳門外。早已候在外邊的姚衝迎上前去攔住了他們,故意強調道:“各位還請在此稍候,叔父正與鍾離姑娘在廳內商議要事。”
眾人一聽姚衝的話,麵麵相覷,終於還是將目光集中在了景卿的臉上。
“本王聽您是堂主安插在景大人身邊的人……”隴西王洪亮的聲音從廳內衝了出來,直擊景卿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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