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有說有笑的薑師傅,這會兒像是奴才似的,求女人原諒。
其中緣由我大概聽出來了——薑師傅帶我們來這座橋是犯了村子的忌諱。
顯然這橋挨著苦泉,站在這橋上,應該能望見頭不少的隱秘,苦泉村的人,也
不希望外地人看到這些隱秘。
不過,在剛才我跟薑師傅的對話,可聽他說過,說這橋上,曾經有很多遊客。
那這地方也是能上遊客的,那薑師傅犯什禁?我稍微聯想起村子的局勢,想起
來了——這村子的等級森嚴,大小姓之間的權力並不一樣。
我估計有些大姓氏的人才有資格帶遊客來這座橋,薑師傅作為小姓中的小姓,是沒
有資格帶遊客上橋的。
所以他在撞見了高家小姐的時候,表現得誠惶誠恐,一副犯了罪似的模樣。
除此之外,我想這村子處理犯禁的村民,手段應該比較殘忍,薑師傅才這害怕。
唉,我得替薑師傅出頭啊。
我正準備跟那繃著“死媽臉”的女人好好勸說一番,實在不行就賠錢道歉,不管怎
樣,不能讓村子去處理薑師傅。
結果女人忽然笑了,笑得很明媚,身上的喪氣也一掃而空,她沒理會我和柯白澤,
邁著小步子扭擺到薑師傅身前,輕輕一伸手,把老薑扶了起來,說:哎喲,薑叔,
您輩分比我大,朝我下跪,折我的壽啊!
“我知道,前些年我哥強行買了你家的地,你不同意,他把你差點打了個半死,你
對這事有陰影,可我哥是我哥,我是我。”
“他不懂禮貌,我也不懂嘛?瞧您嚇的。”
高小姐彎下腰,輕輕的拍打著薑師傅膝蓋上的泥土,說:薑叔,沒事的,這橋高家
人、孫家人能帶遊客上來,憑什你就不能帶,不就因為我那個守舊的爺爺和父親嘛!
這高家小姐,並不仗著大姓囂張跋扈,反而很貼心嘛。
薑師傅陪著笑,高小姐又指著天,說:對了,薑叔,你得趕快把客人送出村子,現
在村子的遊客基本疏散得差不多了。
“啊?得送客了?”
“是啊!一年一度的汛期要來了嘛,而且我爺爺推演,這次汛期可能是最近十年以
來最凶猛的,村子要漲大水了,村外路口的山上,雨水已經下了一波,水衝出了
山洪,把路都堵了,您速度要是再慢一點,估計村子的火車都要停運了!到時候
這兩位客人可就走不了了,隻能在咱們村子一起熬過汛期喲。”
“那我得加把緊,加把緊。”薑師傅點頭哈腰的。
高家小姐皮笑肉不笑,語氣稍微嚴厲了一些,說:薑叔,本來不該耽誤您的,但做
小輩的還是得勸勸您,人情是人情,本分是本分,以後犯禁的事情還是要少做一些。
你今天是遇見了我,我開明,不會跟您計較,但若是遇上了我哥,我爹,那他們輕
了得打您一頓,重了可得把你扔到河泡個半天一天的,您身子骨硬朗,經得起折
騰,可您家人不得跟著擔驚受怕嘛。
“唉……唉!”薑師傅一直認錯,不敢還嘴。
高家小姐一番話說完,才扭過頭,打著傘邁著小步子走了。
薑師傅這才籲了口氣,拉著我和柯白澤,迅速上了麵包車。
車子開了一陣子,薑師傅才有些後怕的說:幸好今天遇見的是高雲娘,要是遇到高
家其他管事的,那我可就慘了。
“這個高雲娘看上去人還不錯。”我說。
薑師傅說高雲娘是表麵溫柔,但實際上手腕特別硬,村子除了大姓和小姓不對付
之外,大姓之間也矛盾重重。
那個高雲娘作為潤滑劑,輾轉與幾個大姓之間調和,使得幾個大姓之間的摩擦從來
沒有特別劇烈過。
當然……去年和前年,幾個大姓的族群,有幾個說得上話而且對高家不滿的人——都
杳無音訊了。
很多人都傳言是高雲娘做的手腳。
“村子的人都怕高雲娘,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年倒是真沒聽說她欺負過那個小姓
人!”薑師傅講完又苦笑起來:高雲娘是高家的長子長孫女,還是講究點範式的。
看來剛才高雲娘恩威並施的手段,已經讓薑師傅服氣了。
他望著前方的路,又說:對了,兩位老板,汛期來了,我得送你們離開村子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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