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幸冷眼的看著這一幕,不言不語。溫覓向來頭腦簡單,又十分莽撞,今日怎的這般伶俐?溫幸一凝眸,看向繼夫人,隻見繼夫人正看著溫覓額頭上的紅跡,心疼至極。
那便不是繼夫人的主意。溫幸搖了搖頭,溫覓回來所穿的衣裙也是換了清麗的,發髻裝扮都是清新素淨,讓人感覺楚楚可憐,也難怪溫常安這快就心軟了。
嚴空濛。
想起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溫幸心中霎時一片清明。不是冤家不聚首,嚴空濛,你的手段定然不止這樣吧,洗脫了溫覓,之後,你要如何嫁禍我?真是拭目以待了。
繼夫人見著溫覓很快便搞定了溫常安,心中也是不由得一喜。轉眼看見溫幸正看著這一幕,麵目表情,繼夫人心中不由得一陣歡喜,看向溫幸的目光也變得得意洋洋起來,開口道:
“幸姐兒,怎你妹妹回來了,你看上去反倒是不太開心?”
而繼夫人這句話,才給溫常安提了個醒,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在一旁看著呢。看到溫幸那明亮澄澈的眸子,仿佛世間一切汙濁都可以倒映出來,溫常安也是一陣心虛,不敢直視。
“繼夫人這話是何意?”溫幸滿臉困惑不解的看著她,繼續道:
“妹妹離家整整一晚,父親最為擔憂,徹夜難眠。如今妹妹終於回來了,和父親好好聚一聚,這不是應該的嗎?溫幸為何不能先忍住思念之情,而非要去打攪?”
罷,溫幸的語調便是低了下去,接著道:
“況且,妹妹若是看到我這番模樣,指不定心中又是內疚一番,溫幸於心何忍?”
溫幸的話雖然是字字句句為溫常安著想,卻也明明白白指出來溫覓離家後溫常安的焦急,給溫常安回顧一下感受,挑撥起他心中被壓製下去的怒火。
而最後一句,更是點明了溫覓離家的原因:傷害嫡姐。溫幸如今還受著傷,被毀容,這對於女子來,是大的傷痛,而溫覓回來至今,都未曾關懷過溫幸一句,反倒是繼夫人在指責溫幸。
誰是誰非,簡單分明。溫幸雖然是對著繼夫人話,一雙眸子卻是緊緊盯著溫常安,眸中目光如水,帶著孺慕和期盼之情。
溫常安心頭一顫,便是垂下眸子,將溫覓從懷推開來,正了正臉,怒氣衝衝道:
“孽女,你失手給你姐姐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你知道嗎?還不快去向你姐姐道歉!”
失手?溫幸眸子的嘲諷一閃而過,真是雷聲大雨點,袒護得真可怕。將自己毀了容,而且又畏罪潛逃,差點連累溫氏滿門,現在隻簡單的一句道歉便算是揭過了。
溫幸垂下眸子,眼中諷意更深。皆道男人對待後宅之事,永遠以和稀泥來出事,但如此不公,也依舊讓溫幸滿心失望。
溫覓卻是臉色一紅,低著頭麵上青白交錯。她已經突破底線做到了這一步,而溫常安竟然還要她去給溫幸那個賤人道歉,這讓她怎甘心!
見溫覓緊緊低著頭不肯動身,繼夫人心中一慌,這傻丫頭,不會是在這個時候還要出狀況吧!
行動要比思路更快,她走過去拉著溫覓的手,眼中定定看住她,滿是警告。麵上卻是柔和異常,溫柔道:
“覓姐兒,來,你不是還特地給幸姐兒帶來了東西嗎?”
看到了母親眼中的提醒與警告,溫覓恨恨咬了咬牙,臉上堆出笑容,眼中滿是內疚,一招手,便從丫鬟手中拿出嚴空濛給她的那玉匣子,走到溫幸麵前,便是屈膝下跪。
溫幸便是冷眼瞧著她下跪,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溫覓本來想著溫幸會虛扶她一把,她也好不用跪下,卻不想溫幸竟然如此膽大,當真讓她下跪。礙於溫常安在此,溫覓不得不真切的跪了下去。
一俯首,溫覓屈辱的低下了頭,一口銀牙緊咬,恨不得將溫幸千刀萬剮,吃下肚皮。
見到溫幸當真是跪下了,溫幸才眉頭舒緩些,麵上一驚,走過去虛扶她一把,故作姿態道:
“妹妹你這是做什,雖然你讓我容顏盡毀,可是姐姐不怪你的,你快起來,你這是讓我折壽呀!”
溫幸一次又一次的提及溫覓做下的事,讓溫覓更是不好起身,隻得跪著,還要麵對溫幸得假言假語。她掙脫開溫幸的手,在背對著溫常安的方向,雙眼充滿怒火,死死瞪著溫幸,而嘴吐出的話語卻又是異常嬌柔。
“姐姐,妹妹有錯,妹妹知錯了。今日若非是姐姐與嚴家姐交好,嚴家姐幫助了妹妹,否則妹妹都回不來了。”
著,溫覓還拿出帕子,生生擠出幾滴淚來。而溫常安聽到嚴家這兩個字,便頓時色變,這是他心底最深的逆鱗,溫覓一提起,他便談之色變。
“嚴家姐?!”溫常安上前一步便指著溫覓問道:
“你,那嚴家人為何會幫你?你姐姐與嚴家姐,有什交情?你清楚的給我交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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