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幸終於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道:“還好王妃姐姐大度,不與溫幸一般計較。若是王妃姐姐生氣而耽誤了病情,這叫溫幸如何回去麵見師傅。”
賀欒聽罷,目中微微有些動容,其實自己姐姐姐夫什脾性,她再清楚不過了。溫幸所言,可能涉及一個巨大的陰謀,而她的夫君淮南王將是受害者。
可那又如何,她既得不到他的心,又何必在乎他的人?若非姐姐相助,他穆源豐又怎會將自己放在眼。淮南王與鎮國公,如何能夠相提並論?
故而賀欒反駁溫幸,卻已在潛意識相信她了。而此時又得溫幸關懷,賀欒心頭自是動容,朝著溫幸點了點頭:“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領了。”
溫幸終於離去,淮南王見狀,也身形一隱,消失不見。原本躺在貴妃塌上的賀欒卻是突然起身,轉身走向書房,親自研墨,提筆疾書,短短兩行,靚麗端莊。隨著一隻白色的乳鴿撲騰而起,飛向那京都的方向。
賀欒望向那空,站在窗前,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去,她卻不知,那隻承載著她不能公之於眾的秘密的鴿子,卻在出了淮南王府後,便被打了下來。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拆下了那紙書信,眸光閃爍。
“聖女大人!”
淮南王叫住了溫幸,溫幸轉身,正好撞上他深沉如海的眸子。溫幸勾唇一笑,若非知道他在暗中偷窺,而自己又時間緊急,她何止於如此冒冒失失便在賀欒麵前離間。
溫幸回眸,清淺一笑,“王爺有何事嗎?”
淮南王定定然的看著她,並不話,而溫幸也不急,在淮南王審視的目光之下坦然自若。淮南王的目光愈加淩厲逼人,多年身居淮南首位的霸氣傾瀉而出,朝著溫幸逼去。
而溫幸依舊坦然自若,眸中神色都未曾變化過,隻是嘴角的嘲諷愈加分明。淮南王再霸氣,也沒有君臨下的氣勢,而溫幸,上一世為後,與帝君並立。而這一世更是曆經生死沉浮,血可流,頭永不可低。
良久,淮南王終是一笑,收回滿身的氣勢,那雙充滿風雲詭橘的眸子氤氳出一絲陰寒,頭一次不再偽裝的笑意盈盈與無害,道:“聖女大人好氣魄,還沒有幾個人能在本王的威壓之下坦然自若的。”
“王爺過獎了。”溫幸勾唇一笑,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
見著溫幸張揚而不失風骨,淮南王便知道,溫幸決計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尤其是她在賀欒麵前柔柔弱弱,而在自己麵前卻是本色盡出,實在讓淮南王懷疑,哪個才是真正的溫幸。
淮南王眯了眸子,若是溫幸向對待賀欒一般待自己諂媚,並來離間自己與鎮國公,淮南王絕對不會相信。而溫幸待自己卻是不冷不熱,甚至絲毫不曾去提及鎮國公與京中局勢,這倒是讓淮南王有些忐忑不安了。
“聖女此行至淮南已有幾日,不知何時可以舉行祈福儀式?”淮南王果然心機極重,哪怕是滿心疑惑,也絕不居於被動地位,反倒是轉移了話題,點出溫幸的來意。
“那便需要請王爺去安排妥當了,溫幸到時定然好好為淮南百姓祈福。”
溫幸勾唇,卻是官方式的回應,無懈可擊。
淮南王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惡狠狠,卻是什也沒,拂袖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溫幸微眯了眼,嘴角冷笑分明,淮南王的心已經亂了,那,接下來就看青芙的了。
淮南王一路疾走,到了書房,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怒氣。他在淮南稱王稱霸,誰敢給過他任何氣受?而這溫幸不過一介女流,卻還要自己畢恭畢敬。
而且,幾十年了,他何曾為被一個人攪得心煩意亂,看不清局勢過?溫幸還真是在挑釁他的權威,卻讓他怒不可遏,又不能動作。
淮南王怒氣衝衝,一揮手,砸碎了書桌上的價值連城的水墨色硯台,地上一片狼藉。管家慌慌張張的進來,看到這副場景,急忙跪了下來,
“王爺息怒,這,這是怎了……”
而淮南王卻懶得理會,開口道:“青芙姑娘呢?”
“回王爺的話,青芙姑娘這會兒正在密室看書呢,王爺可要去瞧瞧她?”管家連忙開口道,一臉的恭敬。
“嗯……你去安排一下,務必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管家應聲而去,淮南王來到後山的假山處,管家已經等候在了那。淮南王左右環顧,確認四周沒有情況之下,才對準假山不顯眼的地方凸起的那塊時,用力按了下去。
三丈遠,假山從兩旁分開,中間出現一個口,僅容一人可以通過。
“你好好在暗處守著,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淮南王叮囑完管家後,彎腰走了進去,洞口隨即自動合攏,仿佛淮南王於假山之中憑空消失了。
暗長的甬道,有夜明珠為燈,走進去,一間暗室呈現眼前。簡單的床鋪,一張桌椅,青芙一身青衣,手持一卷經書,神色恬靜。
她身上的平和仿佛能夠感染人,讓淮南王靜下了心,將之前的憤怒與煩惱都拋卻掉。
看著青芙,淮南王喟然歎息。不愧是常玄理看上的女人,妖嬈也好,清麗也罷,不論是什打扮,都是那般攝人心魄。
想起來那日隻因她哀求的眼神,與那美不勝收的容貌,淮南王才命管家在溫幸發賣了她之後將她贖回來,卻不想這一無心之舉,倒是讓他如獲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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