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臣子有心,君王無意,唉,歎一句遇人不淑阿,空留恨悠悠。
“幸姐兒,你能勸住皇上可是真的?”溫常安斟酌了很久,最後才慢慢開口,帶著試探。
“不過是運氣罷了,剛好是年關,估計皇上也不想範殺戒。”
溫幸扶額,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唉,還是引起了轟動。
“運氣,這些年來,有誰可以勸住皇上,一言不合就發脾氣,前朝後宮,又有誰不是把腦袋放在褲子上。”
溫常安顯然不同意溫幸的辭,麵色沉重,對於商九竹這個皇帝,溫常安一直都是抱有希望的。
“爹爹想什,直就是了,我們父女不必打啞迷。”
聽到這兒溫幸已經猜到溫常安想啟動了,在商九竹的問題上,父女兩一直找不到共同點,隻是一昧避開。
“幸兒,為父知道這做可能為難你了,可是家國下,由不得我們任性選擇。”
溫常安緩慢開口,麵色凝重,但是卻字斟句酌,顯然是正在組織語言。
“自那妖女入宮,禍亂宮廷伊始,皇上聽信妖言,前朝後宮,無不提心吊膽,忐忑不安,下萬民,皆承君雷霆之威而顛沛流離,為夫百費心量,皇上雖偏聽偏信,可卻也錯不成罪,隻是那妖言媚君心。”
溫常安語重心長,卻是有些不忍之色又強行開口,溫幸蹙眉耳聽,恐怕這都不是重點吧!
“可是今日,幸姐兒卻能規勸皇上,為夫思量,皇上就是少了可以從旁輔佐之人,才會讓那妖女一人獨大,不若幸姐兒先入宮,或許可以拯救下黎民於水火之中。”
溫常安完,放柔了眼神看著溫幸,在溫常安看來,他這個女兒飽讀詩書,總該知道輕重緩急。
溫幸卻是輕輕一笑,帶著淡淡的諷刺,“一人獨大,尚有可救,爹爹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幸姐兒,注意你的措辭,皇上如今畢竟是九五至尊,怎可如此。”溫常安立刻皺著眉頭打斷了溫幸的話,帶著責備和嚴肅。
“九五至尊,爹爹,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商九竹,他那配!”
溫幸有點咬牙切齒,“前皇後之事,爹爹可還記得,前皇後之死,邢家之滅,還不夠爹爹看清嗎?”
溫幸是在氣得慌,連她最不願意想起的事都了出來。
可是溫常安向來忠君,本來對商九竹已是失望透頂,而今卻看到了一絲希望,可以又是要將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看著溫幸的反感,他又何嚐好受?隻得一句惆悵輕喚道:“幸兒……”
溫幸深深呼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雜的情緒,淡淡了句:“這個話題,我的意思絕不會改變,色已晚,爹爹還是休息吧!”
完,溫幸就快步走了,她怕壓抑不住……那樣的恨。
“幸兒……”溫常安輕聲一歎,眉間是深刻的無奈,“是爹爹對不住你啊——”
父女兩,終是不歡而散,徒留月色清幽。
回到房內,溫幸坐在椅子上,心情頗為難平。一想起溫常安竟然如此愚忠,寧可將她往火坑推,溫幸心情便難以平靜下來,滿腔的怒氣與怨憤縈繞於心。
那是她尊重敬愛的父親,清貴名流,一雙睿智的眸子看破多少紅塵,為何獨獨看不穿商九竹?一想到此處,溫幸的呼吸更加沉重。
尋香於房外焦急徘徊,聽了沉香的複述,她也知曉溫幸與溫常安之間是出了什問題,更是了解溫幸的心結。
而溫幸將自己關在房內,更是讓人擔憂不已。不再顧及溫幸的吩咐,尋香推門走入當中。
溫幸眉頭一皺,回頭見是尋香,便未多什了。
“尋香,你他為何如此盲目,又如此心狠?”溫幸單手支在桌麵上,眉宇盡是鬱色。
“姐,老爺並無此意的。”尋香走至溫幸身前,打著手勢道。溫幸抬頭,茫然的看向她,帶著一絲希冀。
“老爺一身清流,忠君為國,唯獨為姐而反抗過陛下。在之前祭一事上,老爺更是差點反了王朝,老爺待姐之心可見一斑。”
溫幸神色一動,有些微微動容。是啊,在她被商九竹祭之際,若非她自己勝券在握阻止了溫常安,隻怕那時溫常安已經反了他最效忠的帝王……
“老爺體恤百姓,其丹心可昭日月。為了不引發朝堂動亂,甚至於自己的安危被大皇子脅迫,他也是生生忍了下來。今日對姐此言,雖是殘忍,但他自己又何嚐不心痛?”
“隻能他太過仁慈了……”
尋香的話縈繞於耳邊,溫幸已是驀然清醒。她心中難受,溫常安又何嚐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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