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掩蓋事實的學校，經過連環自殺案之後也無法遮掩了。如果自殺地點是在學校還好，這兩樁案件都發生在學校之外。

    一個在橋下，一個在看守所。

    一個是吞安眠藥，一個是割腕。

    看起來都是很正常的自殺案，前者因學習壓力太大受不了而自殺，後者因給了前者安眠藥簡介殺人而畏罪不願苟活於世，所有的句子看起來都是那有理有據無法反駁，但事情已經傳到校外，家長也鬧到了學校門口，大報報的長槍短炮在校長辦公室麵前蓄勢待發，各個領域都希望學校能給社會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校長就像消失了一樣，怎也沒出現。

    事情能鬧，但課不能停，這是學校的最低標準，也是外界給學校施加的最大的壓力。

    黎成周囑咐過我，這件事已經被警方注意，我就暫時不用操心這些東西了，先專心學習，等這陣風頭過了再去調查。

    我滿口答應，但事情都這擺在麵前，任誰也不可能真的能專心學下去。

    作業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就算已經死了人，學校還是堅持認為“題海戰術”是最有利於備考的選擇。沒有人會考慮到學生本身精神的承受能力，他們認為如果一個學生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了，那他將來一定不能承受住社會帶來的壓力與挫折。

    可笑。

    然而自作聰明的大人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所謂的經驗與資曆，在現在這個社會早已不適用。

    當時我們學習是多多艱苦，隻要努力就能有收獲，挑燈夜讀的人將來必成大器……放到現在，這一切不過是空談一場。

    得矯情一點，我覺得在這一瞬間我失去了全世界。

    媽的我讀書少你們別騙我，我這都消失半個多月了你們就完全沒有發現？

    看到老爸淡漠的眼神我隻覺得世界昏地暗，不扶著桌子我都有點站不住了。

    那如果我永遠回不來了呢？如果我就這死在外麵，你們也不會注意到？

    學校因為黎成周之前打過招呼，沒有對我缺勤二十多有什反應，這很正常，可是家，就算是少了一個人，他們的生活也不會覺得哪不對？

    難道這個家是真的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這不科學啊！

    我有點委屈，不，是特別委屈地看看黎成周，如果連家人都忘記了我的存在，但是單單他記得，那此情之深我豈不是可以以身相許了！

    當然笑隻是笑，我看他和我爸仍然很客套地聊著，完全沒有對他們對我的失蹤這淡漠的事情感到吃驚，這事兒就一定有什蹊蹺。

    我往四周望了一圈，卻沒看到賴鳴昕：“媽，賴鳴昕呢？”

    媽媽正忙著做午飯，話的時候頭都沒抬：“她這兩不知道怎了，總嘟囔著哪很別扭，也沒什食欲……你看看她在臥室沒。”

    我過去敲了敲賴鳴昕臥室的門：“賴鳴昕？”

    沒人應答。

    “賴鳴昕你在不？”

    “……”

    “不話那我進去了啊。”

    我推開門，房間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賴鳴昕正坐在床邊抱著熊發呆。

    “誒，哥？”她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神怪怪的，“你……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我卻對賴鳴昕的這種反應有了一絲欣慰。至少她得不是像“哦”“嗯”這樣的淡漠句子，她得是“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