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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衝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孟浪的急促搶救聲,以及無比低沉痛苦的叫喊聲,鬧醒來,或者叫醒來的。
這時候的成衝,已經虛弱到了極致,自身僅有的生命力,似乎也已經透支到了極致。
這時候,身上的傷口出現了大麵積的感染,並且越來越嚴重,在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之下,根本無法遏製。
全身的傷痛,此刻正在一股腦集體發作,那種簡直無法形容的傷痛,以及那種令人疼痛到極致以至於直接麻木的痛苦,正在瘋狂的啃噬著他的身體,他的生命,他的一切
成衝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隨時都有油盡燈枯的可能。
然而,這時候的孟浪,已經油盡燈枯,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了。
這位富家豪少,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本來有個常人難以仰及的風光人生,本該前途無量。然而,從小就有深厚家國情懷的他,為了夢想,為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偏偏穿上了軍裝,走進了部隊。
原本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為國家,為軍隊立下過汗馬功勞,然而身負重傷,不得不離開部隊。
說起來,這次的軍事行動,跟他這個已經就任家族企業高位的退伍老兵,並無直接關係。然而,始終不忘初心,始終勇於擔當的他,在國家危難之際,在軍隊需要之時,依舊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哪怕因此而遭受無數不解目光,甚至誤會目光,依舊在所不惜。
因為,他始終牢記著,他是一個兵,他是堂堂華夏的一名軍人,一名隨時都可以上戰場,跟敵人血戰死磕的戰士。
當國家需要他之時,他挺身而出。
當軍隊提出召回他時,他求之不得。
當上級交給他一個簡直九死一生的艱巨任務時,他欣然答應,並且義無反顧。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他奮不顧身,突破了敵人的重重封鎖,克服了常人簡直無法想象的層層困難,在令人望而生畏的海水中,浸泡了幾天幾夜,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愣是穿越了幾十海的海域,將隊員們急切需要的彈藥和補給,及時地送了過來。
成為了開戰以來,唯一一個穿越封鎖線,遊過幾十海海域,登上孤島的人。
毋庸置疑,他就是一個奇跡,一個唯一的奇跡。
然而,為了實現這個奇跡,為了給孤島上的戰友送去急需的彈藥物資,他將自己的性命,早就置之度外了。
為了最後的勝利,更是為了心中那份極為強烈的使命感,哪怕不在前線跟敵人血戰死磕,他也要用自己的行動,用自己的熱血和生命,去全力詮釋一個軍人,一個老兵,對國家,對軍隊,無限深厚的濃烈情感,一份無與倫比的家國情懷。
他做到了。
但是,身體所遭受的巨大傷痛,以及孤島上在高溫高濕的條件下,簡直瘋狂的微生物,卻並沒有放過他。
在嚴重缺醫少藥的情況之下,在與巨大傷痛,以及無數細菌病毒抗爭幾天幾夜之後他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剛才在成衝耳邊縈繞不去的叫喊聲,正是他發出來的。
原本,為了防止感染,為了更好的保護治療,他被單獨安置在一個陰涼通風的岩石上。然而,這時候的他,明知道自己已經熬不過去了,這才擠出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強烈要求跟成衝待在一起。
此刻,已經生命垂危的他,更是擔心成衝的身體,擔心他快不行了,說什也要陪伴在成衝身邊,看他最後一眼。
不能留下遺憾。
客觀說來,他跟成衝的家庭出身千差萬別,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但是,在習性上,他們倆卻出奇的情投意合,甚至惺惺相惜。
自新兵連相識相知以來,他們兩人同進共退,就連跟班長開戰,也是一起硬著頭皮硬扛。一路走來,他們一起生活,一起訓練,一起戰鬥,並且一起通過選拔走進特種部隊,一起麵對戰場上的血腥廝殺
他們兩人之間的戰友情,兄弟義,已經遠遠超出常人的想想範疇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擠出幾乎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拍打著暈厥的成衝,低沉地叫喊著成衝“鳥人”的名號。
或許是閔婕始終堅持的搶救手段起了作用,亦或者是此刻孟浪的叫喊聲,在某種難以解釋的情況之下,確實起了一定的作用。
再一次暈厥了好幾天的成衝,居然在就在這時候,蘇醒了過來。
盡管此刻的他,已經變得非常虛弱了,幾乎就連睜開雙眼,都在無限透支著他的體能和生命一般。
微弱的生命體征當中,成衝很快恢複了意識,但依舊說不出話兒來。
可當他發現身邊孟浪存在的時候,已經與病毒傷痛抗爭幾天幾夜的孟浪,卻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識,隻能幹睜著雙眼,空洞地看著眼前剛剛蘇醒的成衝,嘴巴竭力的蠕動著,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隻能發出極為微弱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孟浪到底想說什,到底想表達什?
是驚喜,是心酸,是痛苦,是眷戀,還是不舍
誰也聽不清楚,誰也看不明白了。
他們兩人之間,實在的有太多太多的話兒要說,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情義要表達。可是,這時候的他們兩人,已經不具備正常溝通的能力了。
這時候,在常人看來,再正常不過的語言功能,已經成了他們兩人無比急切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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