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電視機前不停的換頻道。有一會兒,仿佛睡著了,卻又突然驚醒,看到電視屏幕上的主角由中國人變成了外國人,熱鬧的建設場麵也變成了溫情脈脈的親吻。
我關掉電視,又打開,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可笑:不就失憶嗎?至於世界末日來臨把所有的人都趕走一個人躲在屋不吃不喝不睡不拉像個被遺棄的孤兒嗎?靠!
記得以前看過一則報道,某某摔了一跤,不光忘記了自己,還著他自己壓根就沒有聽過的另一個民族的語言,飲食衛生習慣也全變了,愛吃半生羊肉,像狗一樣在馬桶邊撒尿。
那時,我不也渴望某一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忘了一切,像個嬰兒,從頭開始,有掙不完的錢泡不完的妞,不必愛誰對誰深惡痛絕,不用對過去的任何過錯有一丁點負罪感嗎?
這場車禍應該是遂人願,我不但忘了過去,還一下子從一個無業遊民變成了老板,擺脫了那個絮絮叨叨嘰呱啦不知所雲時刻想著改造舊中國的古萍,上掉下個美女和我同居,這樣的餡餅夫複何求?
我拿起電話:“老唐,你他媽快開車過來,咱們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去,老子餓壞了!”
老唐大概是一直等我開口,這時候就是叫他把他的妞讓給我也會興高采烈:“好,好,我這就過來,你等著。”
趁等老唐的時間,我簡單地看了一下我那窩。還是那個蝸居,但裝修得挺像那回事。我像進入別人家的偷,東瞧瞧,西摸摸。
兩間臥室都有人住,而且很顯然那個長得很像古萍的姑娘妖妖並不跟我睡在一張床上,這使我有些沮喪,但也由此對我和她的關係產生了一點興趣。
妖妖的房間收拾得很幹淨,有股子女兒的體香。床頭有個相框,我拿過來看了一眼:妖妖在解放碑人群中做嫵媚狀。放下,突然感覺有些怪,不知道是妖妖的姿勢還是照片本身不對勁。
我的房間亂成一團遭,觸鼻的汗臭和煙味兒。要是古萍在,一定又會皺著眉頭,邊收拾邊數落我:“這大個人了,怎一點沒個收拾?要是有一我不在了,這屋還不成了垃圾場!”
就像她是我的救世祖,離了她我就活不下去。現在看來,沒有她,我活得似乎倒挺自在,房間亂七八糟的煙灰缸、襪子、內褲,處處顯出我的生活的閑散隨意。
很快,老唐摁響了門鈴,就像他一直就躲在門外。
“哥們,總算想通了?”
“還不行,呆會兒吃完飯,麻煩找倆妞給我做做思想工作。”
“哈哈,我就知道,你再怎失憶,對婦女同誌的熱愛怎也不可能忘了!咱們上哪吃飯去?”
“我怎知道,總之哪貴上哪吃去!”
“好,咱們上萬豪吃海鮮去!”
代書話和那個餘利在車上等著,代書話坐在副駕駛坐,我隻好坐進後坐。我對餘利:“看起來我們怪親熱的,咱們是什關係?”
餘利白白眼:“我跟你沒關係。”
“實話吧,我承受得了。是不是剛開始你討厭我,後來我想方設法追你,弄得你對我一往情深,然後我乘你不備,跟另外的姑娘好上了,你跟我要死要活,結果沒死成隻好對我死了心,現在有點餘情未了,強忍悲痛裝出不待見我的樣子?”
“有你這臭美的人嗎?”
“或者反過來我對你沒意思,你受不了居然有男人對你輕視,於是蓄意報複,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無恥地勾引了我,然後把我像爛泥一樣的扔掉,從此見我就像見到抹布?”
“我看你不像失憶的樣子啊!”
“這我猜對了?”
餘利嘲諷我:“你真聰明!”
“過獎過獎,電影不都是這演的嗎?非a即b,要猜錯還真不容易。”
餘利笑了:“你還真能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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