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既望，今日有些涼了，可是這上京士子武士心中卻有些熱血，大都試得即將召開，狂儒辜鴻銘的劍挑上京無不讓人有些激動興奮。而智國公府中卻有些死氣沉沉了，諾大的莊園除了門房，偶爾有幾個人在院子中晃蕩，上京中無數人都很意外驚奇的是智國公方以智的府邸是除了皇宮之外最大的府邸了，可是私兵最少，少到連智國公府都沒幾個人，十國有四大公子奉養最為出名，哪個不是門下食客三千，唯有名滿下的智公子卻隻有護院十來個，門房老頭一個，侍女五六個，為人低調，高深莫測。君子別院中，方以智跟君悠塵搬條凳子一個桌子，一壺上好的雲尖濃鬱飄香滿院都聞得到。

    “師兄，你這院落藏了多少人啊？你有多厲害？”君悠塵悠悠地輕輕地呡了一口茶，這大的院落肯定會有很多人，多到威脅到這大半個上京，可是他卻看不到，師兄的野心不啊，可是昨日師兄昨日又願與上京共生死，這有些不過去，悠塵跟詫異，這是演給他看的嗎？

    “以後你會知道的，我應該還是跟厲害的吧。我也不知道。師父讓你下山幹什你知道嗎？”方以智閉著眼有些謹慎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師父到時候就會知道。”

    “哦！昨的王守仁呢，他的知行合一有些不同啊，哪派的？此人有大氣象啊。”方以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啊！確實有些不同，他修的是心行合一，知之有限，心卻無限，所以他得修行啊，沒有深淺，他走的是一條沒人走過的路。一個人的路有些落寞啊！”悠塵的聲音有些落寞，三個月一個人穿過三千山川河流，如同流浪的吟遊詩人一般，被師父趕下山，也為了找些答案，風餐露宿，一個人的路真有些落寞啊。

    “僅僅如此，師弟你還是夠嫩啊。伏屍百萬見過嗎？擇人而食見過嗎？當滿城的人釋放出心中的罪惡，奸淫擄掠，燒殺搶奪，婦孺都拿起刀劍，如同野獸般見過嗎？人間大善大惡你還沒見過，你的紅塵曆練還不夠啊！想好練什了嗎？不然不等你在這紅塵走一遭就先去地獄走一趟了！”方以智睜開了眼有些心傷，經曆了千百年的洗禮，他看過的罪惡跟善良太多太多了，他沒看出這個沒見過幾次的師弟有何才特殊之處，師父為什會收他。

    “都練，反正閑著沒事，不定練個六界第一呢。”悠塵懶洋洋道。

    “那你還不快去練，不過心貪多嚼不爛。”

    “不急，我在養氣，明吧！明開始練。今還有好戲看呢！”悠塵站了起來，笑了，笑的很幹淨如同孩子般。方以智看著悠塵有些愣了，是啊，隻有這在山上從未接觸過俗世的人，才會有如此的笑容吧！三千道藏，三千佛經，三千儒書不知道你又領悟了多少！

    方以智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那本來就一塵不染的衣角，“走吧！看熱鬧去。今日可是劍挑六營啊。”

    兩人出了府門直奔向上京山，方以智向悠塵講述這真正的上京，真正繁華的上京底下隱藏著無數的陰謀，廟堂爭鬥遍及上下，世家勢力相爭不止，江湖幫派更是私下橫行。掌印太監俱文珍權傾朝野心狠毒辣，宰相秦會之更是利欲熏心，更有王叔文、王丕以及柳宗元、劉禹錫、韋執誼、韓書、韓昌黎、陳從諫、淩江準、程雲異八位曆經先帝的八位重臣，各個藩鎮割據，宗派林立，北唐危已，不過好在上京六營在，六營乃是上京禁地，六營不知何時所立，不和何名，不知人眾，從未出手，改朝換代也未見六營出手，六營是個畸形的存在，北唐無敵於上京山築城之時六營就已存在，即使是東華真人前來也羽而歸。如今劍挑六營，肯定無數人都會觀戰，山上山下擠滿了人，狂儒辜鴻銘肯定已是人之境。

    越是走進上京山，空中的烏雲越是陰沉，行人漸漸多了起來，風帶著些涼意吹拂在臉龐，雨要來了，風雨從上京始。上京山頂，沒有福山寶地的靈氣，沒有樹木的綠意，沒有飛禽走獸，隻是入眼的一片荒涼，和這初春的三月顯得格格不入，上京山的荒涼四季如一，不管雨雪都不會落入上京山，這是是禁地，山腳下三丈高的石碑，禁地兩個大字帶著血跡，在這荒涼的上京，帶著些陰森，成為上京無人敢入的禁地。如今山下人頭攢動，半空中一朵白雲托著一儒生，青袍背劍，長發飄飄，一派儒家聖賢之象，好不風流。山雨欲來，出奇的是這山下無比的安靜，不知是對這禁地的敬畏，還是對這個敢為下為敵的風流儒劍的尊敬，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如同夫子廟前燃燒的柱香，祥和安寧，定人心，上京山遲遲不見動靜，眾人都知道這是拚勢，人未到，勢已墜，辜鴻銘時地利人和都不占，這讓所有人都對這位狂儒多了許多期待，既然敢在這種情況下挑戰六營，必有過人之處，這場戲好看著呢。空飄起了雨，點點滴滴落在上京，卻無一滴落在上京山，在上京山上空便已消失不見，一道驚雷炸響，一道閃電劃破空，帶著些猙獰，“砰，砰，砰”如同擂起的戰鼓，敲打在所有人心中，遠遠望去蒼涼的上京山上空一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漢，赤著膀子，黃色褲子，腳踏虛空而來，每一步踏在空中，便在空中泛起一圈波紋，每一步都配合著戰鼓之聲，重重的踏在空中，如同擂在在場的無數人心中，令人敬畏，氣勢厚如山嶽，身上精氣如同滾滾狼煙般，絕對的武道高手，已經可以武踏虛空，就這一點也怪不得東華真人也在這上京羽而歸。悠塵方以智二人也在這武道高手出現之時到達山腳，如同這圍觀的眾人一樣，仰望上空，如山嶽般的氣勢讓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一絲氣息泄露便承受鋪蓋地的攻擊，厚重的氣息下醞釀著火山般噴發。一步，一步，腳踏虛空，空間波紋激蕩，氣勢逐漸攀升，一拳揮出，黃色的拳罡帶著地之威砸向辜鴻銘，辜鴻銘背後古樸的白劍自動飛出，斜擋在前，拳罡在劍前兩寸便停住了，雨有些大了，兩人周圍滴雨未落，形成真空，辜鴻銘向前一步抓住白劍猛地一震，拳罡被震碎，如同炸開的炸彈般，雨珠都被震蕩開去落在上京山上砸出點點坑洞。兩人麵色未變，皆是一臉肅然，內心卻是有些心驚，魁梧大漢名為元霸在六營也算的上是高手了，千年的武道修為打磨，竟然在這後輩身上沒占一點上風，辜鴻銘身上的浩然正氣加上其劍道修為竟然硬撼元霸，這場好戲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