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服裝店，董璿正在激動地把貨架上所有的衣服拿下來打包，一邊折疊塞進紙箱子，一邊還回頭教育王雨晴。

    “你看，女人在沒有一個好男人的時候，就要專注自己的事業，因為事業是不會騙你的……明白了嗎？我要再打電話給服裝廠訂一批新貨了。哎，我突然現在心情超級好啊”，董璿興高采烈地看著王雨晴，“好到……好像連看你那個胡言亂語也沒那討厭了……嗯，不錯！你一跟他好上，我就突然有一大筆訂單！”

    三之後，同樣的地方。

    董璿坐在電腦前，兩邊貨架上都掛滿了衣服，咬牙切齒地看著地上一堆退回來的紙箱。

    電腦頁麵上，淘寶頁麵，退貨解釋：不好意思，我看錯了，都是女裝，我要買的是男裝——

    落款：胡宇。

    這是胡宇和董璿較量的第一回合，由此胡宇一片心情舒爽，乃至王雨晴推門進來的時候，胡宇都沒發現，還在一邊奸笑一邊看著自己的淘寶頁麵。

    那個偉大的、充滿人文關懷的軍事行動。

    一扭頭，王雨晴正在邊上，把胡宇活活嚇了一跳。

    “你在幹嗎呢？”王雨晴笑眯眯地問。

    “沒什呀，我能幹嗎呀，我一個吊兒郎當的自由職業者，當然是除了家坐坐，打打字，寫寫東西，街上轉轉，我還能幹嗎呢？”

    胡宇一邊看著別處，一邊關閉電腦上的頁麵。

    冷不丁被王雨晴坐在腿上，摟住肩膀。

    “好啦，你還在生董璿的氣呀，不要氣量那啦！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呀，董璿已經不討厭你了。”

    “嗯？”

    “我告訴她我是真心喜歡你的，而且不管她討不討厭你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她想討厭你也沒辦法討厭你，因為她是我好朋友嘛。”

    胡宇還在戒備地看著她。

    “我們一會兒出去吃飯，我再約上董璿，你們一起好好聊聊，怎樣？”

    “呃……我這寫稿子呢。”胡宇馬上飛撲到鍵盤前，做奮勇狀，“我明要交的……”

    “不要推三阻四的，你眼睛一轉我就能看出來你講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真的？”

    王雨晴得意地點點頭。

    胡宇深情地看著王雨晴，“我愛你……真話假話？”

    “討厭！”

    “我特別願意和你那個董璿和解，但是我還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你覺得我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胡宇膽戰心驚地看著王雨晴。

    互相凝視。

    “哎呀！求求你啦！”王雨晴突然撒嬌。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不管怎樣，我付出多慘痛的代價也會和她和解，怎樣？”

    胡宇舉雙手投降。

    “好！這可是你的啊！”王雨晴站起來，喜氣洋洋地打電話，“喂，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啊，啊，好啊，嗯，那就那見，七點。拜。”轉頭笑眯眯地看著胡宇。

    “她怎？”

    “她好啊，很高興和你見麵。”

    “……”

    095

    “臥底！臥底！臥底！”王雨晴走後，胡宇慘呼著拍打著方誌遠的家門。

    “幹什啊又？”過了一會兒，方誌遠打開門。

    “戰爭的號角又吹響了！”

    “又響啦？”

    “我不是把董璿店的衣服全部買了又退了回去嗎？王雨晴完全不知道，還叫我和董璿一起吃飯，董璿還特別高興地答應了。注意，是特別高興地答應了。”

    “那可能她不知道是你幹的呢？”

    “怎可能？我在網上的退貨明很清楚地標明我是胡宇，她又不是不識字……”胡宇突然僥幸地想，“她不會真不識字吧？”

    方誌遠靜靜地看著他。

    “所以啊！這有可能是我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場仗，不管怎樣，你都要和我一起去。”胡宇拉著方誌遠。

    “陪你一起死嗎？”

    “你怎老是忘記你的身份？你是臥底！臥底！”

    “……”

    096

    晚上，一家複古餐廳店內，胡宇，方誌遠，董璿，王雨晴坐在一個四人馬車座兩頭。胡宇、方誌遠坐一邊，董璿、王雨晴坐另一邊，旁邊站著服務員，董璿坐在那埋頭看著菜單，慢條斯理地點著。

    “來盤海參，鮑魚，四個大閘蟹，大龍蝦，……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她大概想把整個店吃回來。”方誌遠慢慢湊到胡宇耳邊，聲提醒。

    “鎮定。”胡宇悄聲道。

    方誌遠點點頭，回身正襟危坐，微笑。

    董璿點完，楚楚動人地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看著胡宇，微笑。

    “胡作家，最近在醞釀什大作呢？”

    “咳，什大作作，我們這種人整也沒什事情幹，家坐坐，坐的時間長點就叫大坐，短點就叫坐，沒什太大區別，跟你們這種做實業的沒法相比。”

    為掩殺氣，胡宇爽朗地笑了三聲。

    聽到“做實業”三個字，董璿簡直連當場咬死他的心都有，但眼神中殺氣一露，又馬上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