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明白了吧？”方誌遠深呼吸了一口，“她就是這看他的。”

    “你得這想……”半分鍾後，胡宇像狗一樣抖擻了一下身子，“誰沒有個過去啊，是不是？就是因為董璿有過這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我也不知道幾個男朋友，才成為現在的她……而你遇見的，愛上的就是現在的她。也就是，她之所以是她，是以前那些人共同組成的，不然你也不會愛上她……”

    “……”

    “你明白我意思嗎？”

    “你這屬於純粹狡辯。”方誌遠抗辯道，“照你這，大家為什都覺得處女那好？象征著純潔，善良，美好？你再看看他……”

    方誌遠轉手指田鬆原。

    “你別看我，我這屬於不心摸到彩。我還不知道怎辦呢？”

    “你看，就是因為人家第一次，所以他就不知道怎辦了。所以呢，不要這消極嘛，起碼換來了技術嘛，這都無所謂，隻要她愛你，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就好啊……”

    了這久，胡宇也困惑起來。

    “我就是想，你們介不介意以前女朋友的情史呢？”

    方誌遠突然問。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吧。

    “我不介意啊。”胡宇轉頭問田鬆原，“你呢？”

    “我是開創曆史的人。”帶著悲壯的心情，田鬆原恨恨地回答。

    “你真的不介意嗎？”方誌遠向著胡宇，向前一步，“你不介意你是王雨晴第幾個男人？你可能不介意第二個或者第三個，但你真的不介意是第二十個還是第三十個嗎？”

    “我翻臉了啊！”胡宇果然道。

    “你看，問題就在這，我們可能沒辦法指望是女朋友的第一個男朋友。”方誌遠，“不是不想，是沒法指望。但你還是受不了她在你之前有過很多男人，不然你也不會做這樣的噩夢。就像你的，那代表著曆史，曆史是什？曆史是已經發生的，就會永遠存在下去的。尤其是第一次，對女孩子來……我們時候女孩子是怎被教育的啊？女孩子第一次，貞操有多可貴，一定要好好珍惜什的。你想，她能把這寶貴的東西給那個男人，明那男人在他心是什分量啊？再加上她今那眼神……”

    “……”

    “現在你明白了吧？我不是在和一個人戰鬥，我是在和十幾年的記憶戰鬥。就算我和她在一起十年，她對那個人的記憶就會變成二十幾年。我和她在一起二十年，她的記憶就是三十幾年，我永遠戰勝不了她的記憶的。”

    完，方誌遠坐在那，眼神蕭索，其他兩個人也默不作聲。時間一秒秒過去，都在眨眼成為新的曆史，突然方誌遠站起身來，默默地向外走去。

    “你去哪兒啊？”胡宇問。

    “既然注定打不贏，我就不想打了……”完，方誌遠無助地走出了門。

    15

    一個人的情史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呢？一個人在遇到對方之前——就像剛才的，是數不清或者數得清的“他人”集合起來，鍛造的她。她的習慣、模式、心態、生活方式、隨手關燈的細節、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都是被他人一點一點塑形而成的，或有意，或無意的影響而成的，問題是，對方也是如此。

    這樣，就不可避免地推導出一個令人驚駭的結論。

    當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相遇，心動，愛上……其實，不是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的戀愛。

    而是一群人，和另一群人的戀愛。

    這是一件多……

    多……

    多……

    可怕的事情啊……

    光閉上眼想一想，就仿佛身處無窮噩夢深處一般恐怖的感覺。

    田鬆原開著車，在整個城市彷徨著亂開車的時候，那個女孩和姍姍的臉交替在他麵前出現，交相輝映，像要提醒他什似的。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這多來沒給他打電話的姍姍，突然出現在電話。

    “有沒有時間，我想找你聊一聊……”電話的聲音聽起來既陌生又熟悉。

    田鬆原掛了電話，默默地開著車。

    雨……終於下了起來。

    是一場大雨……

    “怎了？”門打開，方誌遠呆滯麻木的臉出現在董璿麵前，“你？你怎來了？你不是你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嗎？”

    看著董璿，方誌遠也不話，活像是，其實本身就是……被淋透了的狗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快點進來，你這人怎回事……怎也不帶把傘呢？”完，董璿就回身給方誌遠找毛巾。

    “我上次把傘借給你了，一直放在你這。”

    “你……不是到我家來拿傘的吧？！”

    方誌遠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任憑董璿疼愛地擦著他的頭發。

    自己……是很愛她啊！

    隻是剛剛開始的感情，怎會被過去這輕易打敗……

    然而，自己一直深深地感受著挫敗，一絲不假地感受著。

    董璿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回身掛了毛巾，撿起邊上的汽車配置單興高采烈地起來。

    “我剛才在研究呢，你我們買標配的呢，還是高配的？其實，高配的也沒多大意思，但是那個暖座的椅子還是挺好的。”

    方誌遠還是呆呆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