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長在紅旗下，活在新中國，接受的是九年義務教育。

    他崇尚科學，一直堅信，任何現象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解釋不通的話，隻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

    鬼神之，他從來都不信，對於喜歡將一切問題求助於求神拜佛的人們，總有些精神上的憐憫。

    聽完一番話，一切都變了。

    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所認知的一切，都隻是一個被編織好情節的故事，他所堅信的，隻是別人需要他相信的東西，這讓他心生迷茫。

    他想起了《楚門的世界》中的楚門，想起了《黑客帝國》中的尼奧。

    這種事降臨在自己頭上，才知道不那容易。

    剩下的午餐，都是在沉默之中解決的。王洋與其是在吃，不如是機械式的抬手和咀嚼而已。

    一直到艾倫收拾餐墊，送進車，然後招呼王洋上了車，他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這突如其來的衝擊，似乎比腦震蕩影響更強烈，王洋現在已經從晃晃悠悠升級成木頭人了。

    車在路上穩穩的開著，車沒人話。

    艾倫轉頭看了王洋多次，發現他保持一個姿勢沒動過。

    “還好嗎？”艾倫問道。

    王洋像是被驚到，突然回過神來，看了艾倫一眼，沒有話。

    “我理解你的感受，賓館那些家夥沒幾個比你好，有個叫包白楊的，還我開玩笑呢。”

    王洋想起那個粉紅兔，倒是有些理解。

    想起粉紅兔，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艾倫，賓館早晨幹嘛要跳廣播體操？”

    艾倫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他用一隻手努力的把著方向盤，一隻手捂著肚子笑的無法話。

    良久，他才恢複過來，眼角掛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擦拭著一邊到：“我不是過，我是第二任引導者，有第二任肯定就有第一任，廣播體操就是他想出來的。至於為什要做？”

    艾倫又是一陣輕笑，“他一直覺得，異人作為能力的擁有者，不管什能力，如果體力太差，肯定會影響到能力的使用。

    這個他倒是沒有錯，但是他決定在引導新人的時候，培養他們努力運動，鍛煉身體。

    他當時苦於不知什運動會比較合適這些剛剛成為異人的普通人們，想來也是注定了，那他開著車到了中國。

    那時候中國國內正是廣播體操大熱的時期，全國人民全體做操，這種方式感染了他，於是這個習慣從此被養成了。

    每早晚兩次體操雷打不動，即使他退休之後我上任，這種情況也沒有改變過。”

    王洋很不解：“那些新人就心甘情願的這做？沒有人質疑嗎？”

    “當然有，還不少，幾乎每年都是。但是你要記住，這些人的衣食住行，可都是在賓館，換種法，就是羅布的身體。

    上任引導者，那個家夥告訴羅布，一旦有不願意遵守規定的，就不讓他們睡床，不讓他們吃餐廳。這招百試不爽，迄今為止，沒有出現過意外。”

    “不睡床？那睡哪兒啊？”

    艾倫解釋道：“原來跟你過，羅布是被異人製造出來的，它能做的事出乎你的想象。

    奢侈的生活如出一轍，破爛的生活卻多種多樣，這句話是對羅布最好的形容。如果它想讓你睡得好，你會得到一間舒適的屋子。”

    到這，艾倫轉頭看向王洋：“你應該已經嚐試過它的滋味了吧。”

    “嗯。”王洋對那張大床記憶猶新。

    “可是如果它不想讓你睡的舒服，”艾倫道，“你打開房門看到的就不是原來精致的屋了。豬圈，柴房，你會有更多的選擇。”

    甚至都不用經過思考，對於體操這件事，王洋決定無條件支持。

    話題結束，兩人又不知道該繼續些什，幹脆繼續閉嘴。

    忽然，艾倫轉頭看看王洋，道：“一下子站到整個世界的對立麵的感覺，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