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睡得還算安穩,白日勞累,夜好眠。樂文說|
第二日,蘇月醒來的時候,就不見方河了,昨個要上山的,她也就沒在意。
起床去廚房做醬汁飯,呆會大亮,他叔帶著師傅過來,大清早趕路,指不定啥也沒有吃。
邊亮了時,方河扛著東西下來的,居然是隻野豬,大約有百來斤的樣子,沒有獵到大的,這一條也是夠了。
兩人正在處理豬肉,院外有了聲音,方河上前打開門,霍林吉帶著一位年約四十上下的男子站在外頭。
霍林吉聞著了味道,往一瞧,樂了,隻見侄媳婦正在麻利的分肉,看來今個兒有好吃的了。
剛進門,方平兩夫妻也過來了。
男人們都上了山頭,蘇月和元南花繼續處理豬肉。
蘇月從籃子拿出一條後腿肉交到元南花手中,道:“我這次回來也沒有帶什好吃的,如今又遇著了這事兒,這後腿肉你拿回去,給家的老人和孩吃。”
元南花看著她,這明顯是代方河孝敬梁氏的,隻是嘴上不罷了,二嫂還是心軟的。於是接了肉。
晌午吃飯的時候,蘇月讓元南花提了一籃子飯菜送回方家院子。
方美和方忠兩孩子沒來,雖然有梁氏管著,但家吃好吃的,還是要讓他們一點。
歇晌的時候,方河幾人坐在堂屋。
那聞師傅道:“這不是害病,這是被人下了藥,這種藥極其稀有,在南邊有個地方以前也發生過這樣一件事,當時他們手中良田千畝全部中招,就幾日時間全部枯死,顆粒未收。”
聽到這話,霍林吉沉了臉。
方平道:“咱們兄弟倆在方家村也沒有什仇人,誰會下這種藥來害我們。
方河卻搖了搖頭,“方家村的村人還沒有這能耐,聽聞師傅,這藥可不簡單。”
聞師傅點了點頭,“莊戶人家未必有這餘錢買這種藥。”
霍林吉看向方河,叔侄兩對視一眼,忽然福至心靈。
“莫家?”
霍林吉點了點頭,“恐怕是了。”
於是方河把那日蘇月看到火點的事了。
那聞師傅聽後,卻搖了搖頭,“下這種藥不會潛伏這久,定是這幾日動的手。”
如今方河不住村,還真是防不勝防。
“其實也不難查,從南邊運來所費功夫不少,我查些證據出來,咱們叔侄到時一起尋莫家算賬。”
方河點頭。
現下就是該怎挽回這個局麵了。
聞師傅欣慰的道:“好在稻苗出了穗子,他下的這藥還得熬幾日,我乘著這幾日再弄點藥來把穗子提前摧熟,雖然產量會大大減少,卻比全部枯死粒顆無收要強。”
“那就再好不過了。”方河高興起身,與方平出去喊那幾家租戶,把這個決定告訴他們,他們必然會同意的,這季收成少些,上季也比以前一年一季收的多,怎也是劃算的。
方河出了門,霍林吉卻見蘇月挎著籃子要出門,便走了出來,“侄媳婦真是手巧,晌午那醬汁飯著實是美味,又煨了大半日,那味道是前所沒有的好,不知晚飯是不是也是醬汁飯呢?”
蘇月與元南花回身,她笑道:“叔愛吃,我摘了野菜回來就去做。”
那敢請好了,霍林吉放心的回屋去了。
大晌午的著實有些熱,兩人來到山頭就往樹陰下走,這兩年村人有了餘糧,這山上的野菜摘得少了,還沒進山就四處能尋到一些。
元南花摘那空心菜,歎道:“二嫂做的醬汁飯真好吃,今個兒我提飯過去,家兩的吃了兩大碗,婆母也是吃多了大半碗。”
梁氏聽是蘇月做的飯,還特別交代元南花提回來的,心高興,便多吃了半碗。
“乘著這幾日,我做多幾道菜來,到時你炒給孩子們吃。”
元南花點頭,“今這醬汁飯我就學會了,這簡單,我想了想,醬汁這大用處,若是我做醬汁拌幹麵,不知味道怎樣?”
做拉麵過了滾水撈出來拌醬汁加調料,那味道當然是好的了。
蘇月在旁邊補充,“記得用北邊山頭釀的那甜醬,今個兒我飯便是放的那個醬。”
這個元南花倒沒有注意,蘇月每年都會給醬汁他們,兩種醬汁,她是隨意放菜頭的,似乎味道也並沒有什區別,莊戶人家能吃飽飯就高興了,如今不但能吃飽,還頓頓白米白麵的,這醬汁上就不怎研究的。
晚上做的醬汁飯,菜做了滿桌子,花樣百出,吃得霍林吉滿心歡喜,那聞師傅也是滿嘴流油。
村的租戶聽了方河的建議,高興的答應了,能有一點收成都好,總比枯死的強。
但這筆賬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夜,霍林吉跟聞師傅留了下來,明個兒聞師傅上田打藥,接著會忙活幾日。
霍林吉明早要走,夜與方河密談了好一會。
蘇月躺在床上等著,等到自己都睡著了,還不見方河回來,再醒來已是第二日,方河又起了身,身邊早已空空如也。
蘇月起床,剛收拾了一下屋子,齊有玉她們三人就過來了。
齊朵朵生第一胎的時候傷了身子,兩年過後,又許久沒有懷上,現在也歇了心思,一切就看上造化。
三人今個兒沒有帶孩子過來,完全是來找蘇月聊的。
袁氏沒有回來,錢土梅和花秋菊便沒來了,叫了自家的媳婦過來問問情況,東邊山頭的地和北邊山頭的地莫名的就變成這樣,特別是北邊山頭,挨著方河家幾畝地的田都遭了殃。
蘇月與幾人聊著,她把家請了人打藥的事了,北邊山頭一同遭了殃的田地也一並打藥,能收一點算一點吧。
也隻能這樣了。
四個人在一起又聊起了孩子,方為去遊學,方金滿一個人在村的夫子那兒讀書,過去三年了,學業得了劉秀才誇講,啟蒙已經很紮實,建議方大業把孫子送鎮上去讀書。
這次李全秀過來便順帶問問鎮上買院子的行情,想買個院,若是價格合適,一家人咬咬牙也可能就買下了。
這事兒蘇月有些不太好,在鎮上買院子,陳舊的院子又在巷子不安全,什樣的人都有,大家都是莊戶人家,家除了幾個男人,又沒有什大靠山。
買好一點的院子,便是個四合院,沒有五六十兩銀子辦不成,這真是不好講。
便是租院子住,好一點的一個月一兩銀子,對於莊戶人家也是貴的離譜。
蘇月簡略的把情況了一遍,李全秀默了聲。
齊朵朵還想著要懷孩子的,一家人不能為了方金滿什都不顧,雖然齊朵朵頭胎生的是女兒,家有兄弟,若是富有便算了,一般人家是不可能了。
方今滿今年九歲。
劉秀才又了那樣的話,李全秀有了希望。
蘇月本可讓方金滿住自己那院子,可是一個兩個沒什,這周圍還有好幾家,下遊的人更多,要是他們都開了這個口,拒絕了都會得罪,他們雖然住鎮上去,但還是會時不時回方家村的。
最後蘇月想到了一個法子,道:“家不是有牛車?每日早上送去,夜接回來,怎樣?”
李全秀眼前一亮,先前倒沒有想到,隻想著在鎮上尋處院子,好方便孩子讀書,如今這提議倒是可以,就是這樣就要費一個人的功夫了,家人不多,農忙的時候跟方虎一家混合著來,本就占了便宜。
然而李全秀卻站了起來,“月兒,我覺得這事兒要行,到時義夫送孩子去,我頂替他下地去,那幾日農忙,我把的送娘家帶兩,娘家田地少些,我娘還能幫我管一下。”
這周圍村的,相隔都不是太遠的,這樣倒是解決了一件事,隻是這樣李全秀就比較累了,她頂一個男人下地幹活,著實是辛苦。
可是一切為了孩子,做母親的到這個時候會變得越來越堅強。
齊有玉家的子也要送去劉夫子那兒上學,方立長跟嫣嫣相隔不遠,五六歲光景也可以送去啟蒙了。
身為方虎家的長孫,在家有餘錢的時候,方立長鐵定是要進學堂的。
兩位好鄰居越過越好,但底下的孫子慢慢多了起來,若想個個送去上學自然不可能了。
大家這一聊,日頭都出來了。到這時幾人才發現時候不早了,紛紛告別,回家做飯去。
方河他們還沒有回來,霍林吉住的屋子已經人去屋空,恐怕比蘇月還起的早,早早的就走了。
蘇月在屋頭做飯,剛收拾了柴火,元南花就進來了,她手挎著一籃子野菜,把籃子放在桌上。
“你大清早的就上山了呢?你這膽子也大。”蘇月沒想到她起來的這早,畢竟是夏,太早了,沒亮,有蛇蟲出沒。
元南花笑了笑,她拔開上麵的野菜,隻見底下是一籃子鬆蘑,居然是一籃子鬆蘑呢。
蘇月見了,徒的睜大了眼,一臉驚喜的問道:“山上可還有?”
元南花點頭,“今半夜下了場雨,我看著氣是長鬆蘑的好氣,於是上山碰碰運氣,沒想到到處都是,村人還不知道呢,往年大家夥也沒往這個上麵想,再那邊靠近深山,大家夥還是有點兒怕的。”
鬆蘑的味道可是一絕,弄回來曬開,可以做鬆蘑醬出來,平時吃起來往飯菜一拌,那鬆香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於是兩人動手做了鬆蘑加醬汁豬油炒飯,也沒有再多做菜了,兩人吃飽,剩下的溫在鍋。
收拾好碗筷,一人挎一個籃子結伴上山去。
爬到山上時,蘇月感覺那路徑好熟悉,之前兩次,方河曾帶她進山頭遊玩,這一處還是算山邊沿的,倒不用擔心安危。
太陽快當空了,兩人在林尋鬆蘑,隔沒多遠就找著幾個,那鮮嫩的蘑往鼻子下一聞,鬆樹的香味迷漫。
不知不覺進了山,蘇月起身往前邊望去,隻見滿山都是鬆蘑,有不少鬆樹針葉落在上麵半遮住,看得人恨不能一直采下去。
她搞不懂村頭這幾年不知怎回事,居然沒有人采鬆蘑,也沒有人掃鬆樹針葉回去做發火柴,不由問了出來。
元南花笑道:“如今大家都種兩季水稻,農忙季節本就沒有時間,但凡有一點空閑,家的勞動力就上鎮上幹苦力賺錢去了,家的婦人也要在田打理,這鬆蘑是好吃,但也沒有白麵饅頭好吃吧。”
倒是的在理,“鬆蘑可以拿去賣的。”蘇月想。
“那可不一定,這鬆蘑咱們村人是認識,可這山不知有多少蘑菇,聽有吃蘑菇吃死人的,所以富戶不收咱們莊戶人家手的,怕遇上有毒的菇,有錢的人家多是向鋪子收,人家那是專門收蘑菇的行家,都認識的。”
也對,於蘇月來也隻認識幾種蘑菇而已,倒懂一點高腳的、鮮豔的蘑菇最好不要去采,多半是毒蘑。
又慢慢地走進山一點,蘇月停住,兩個籃子也裝滿了,兩人用草蓋住籃子,蘇月決定回去告訴方河,讓方河帶著她們過來采,這樣人生安全就不用怕了,再這些鬆蘑都長得很大了,不采,過不了兩日就壞了。
兩人下了山,剛回到蘇月的院子,方河就從麵打開門,看到蘇月,方河沉了臉。
“我不在家,你別出門。”方河擔憂的很,忍不住帶點責備的意味。
“跟三弟妹上山采鬆蘑去了,你吃飯了沒有?”
屋方平也走了出來,跟著還有聞師傅,方平代答:“二哥怕你們出事,回來就要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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