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銘親自在門口迎了荀禮進門。
“阿銘,最近氣色看起來不錯啊,瞧瞧你那肚子,又長膘了啊。”荀禮比士銘長一歲,比高出了一個頭多,他半開玩笑的搭上士銘的肩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著便要拉著士銘去玩六博棋。
士銘從早上起來心就不甚爽快,平日頗為喜愛的遊戲,今日卻玩的興致缺缺,提不起半分精神。
荀禮把棋子兒往身後一甩,左腿往右膝蓋上一搭,盤起胳膊,撇著嘴道,“誒,我你這個人,是你叫我來的,我既然來了,你卻擺一副臭臉,讓人好生沒趣兒。”
“有這明顯?”士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給荀禮賠了個不是。
“都寫在臉上了,當然明顯了。阿銘,你一向最樂,有什事讓你如此不痛快?”
“沒有不痛快。”士銘頓了頓,拋了拋手的白色玉棋子,複又道“哎,還是有點兒不痛快,不過也沒什值得的,都是些事兒,本來想著今日你來,介紹幾個朋友你認識,可他們出門未歸,不免覺著有些可惜。”
“哦?是什朋友這要緊?”荀禮好奇的問道。
“我料你們必定投緣,待下回你見了就知道了。”士銘先賣了個關子。
荀禮哈哈的笑著,也很碰他的場,直呼下次要好生向他引薦。他其實心一直在念著士銘的表妹,不由放下盤起來的胳膊,湊上前感興趣的問道,“今日我在來的路上見到了你姑母的馬車,聽你的表妹長得很是漂亮,是不是真的?”荀禮問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亮的。
“你從哪兒聽的?”士銘看荀禮那雙眼放光的樣子,突然心更加的不爽快。
“這話啊,我是聽我母親的,我母親呢,是聽你母親的,你,巧不巧。”荀禮笑嘻嘻的道。
“我母親?”士銘皺著眉頭反問。
“前幾壽昌公主擺晏,你母親不是也去了,大夫人跟我母親眼前,對你表妹可一個勁兒的誇,是她皮膚白、眼睛大,長的漂亮的很。”荀禮笑的露出了上下兩排白牙,他用手背敲了敲士銘的胸膛,朝他揚了揚下巴,“誒,阿銘,你,你這表妹和窈窈誰漂亮?”在荀禮的印象,範氏的窈窈也算是個頂漂亮的姑娘了,白皙水嫩,甜絲絲的長相,任誰看了都覺著喜歡,雖然性子是太過嬌蠻任性了些。
“那怎能比?筠妹比窈窈漂亮一萬倍好不好!”士銘平日就看不慣窈窈成欺負自家姐妹,聽到荀禮那樣問,想都沒想就頂了回去,可完看荀禮的表情他又覺著自己又不該這話,心頭自己給了自己一記拳頭。
“今日你表妹可在家?”荀禮期待的問。
“不在,和我姑母一起出去了。”士銘沒聲好氣的回道。
“可惜了,今日我剛在路上看到你姑母的車馬,想必筠妹妹也是坐在那輛車的。”荀禮回想起那馬車的金鈴叮當之聲,心麵有點兒癢癢的。可惜了,今日沒能得見真容。
不爽快,不爽快。士銘愈發的心不在焉。及至後來荀禮趁飲宴時提出讓他放了陳元的話茬兒,他竟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你誰?放了誰?”
荀禮又重複了一遍。
“是誰?”士銘一時想不起來了。
荀禮白了他一眼,用拳頭的四個指節扣了扣桌子,“那日在馬市冒犯了你的那個混賬人。”
“是那個混賬!”士銘終於將人與名字對上號了,兩手一拍桌子,帶著疑惑的看向荀禮,“禮大哥,你是要我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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