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柳十一,韋海池甚是陌生。
但腦海中卻似乎被這一笑,掀起了驚濤駭浪。
很莫名的熟悉感,卷挾著讓她手足無措的恐慌是在哪見過這一個人?沉穩之下隱藏桀驁,端莊之餘不失恣意。
“皇後終於來子。”
這話句稍稍帶著狠厲,但已經外強中幹。
“我當然會來,送你最後一程。”
有風從堂外卷入,拂動十一娘的袖袂。
她今日的穿著並不繁複,可唯有皇室才有資格穿著的明黃色,深深刺痛了韋海池的眼睛。
柳氏這是在示威!
“你不要妄想,老身決不會承認欲加之罪!”
十一娘不語。
正堂沉靜下來,雖然聽不分明薛謙如何向民眾解釋沒有實據證實廢太後君,但那些憤怒的質問,卻還能聽見的。
“姚潛、紀駐錠、謝氏、任氏等等均已招供,證辭契合無疑,就算廢太後矢口否認,卻已足以定罪!”
“姚潛等等,均為韋氏親信,若韋氏真乃無辜,怎可能眾人盡皆指控!”
“更那謝氏,為朝廷欽犯,多少雙眼睛都目睹,確為廢太後收藏!”
“就算不能證實韋氏主謀君,但其通敵叛國,已經足夠處死!”
“不能因為韋氏乃仁宗生母,就一再寬容!仁宗帝若非愚孝,韋氏怎能擅國?若非韋氏擅國,天下怎會大亂,怎會有百萬無辜,因暴/政而亡!”
“仁宗聲名,已被韋氏禍害,帝後仁孝,赦其不死,僅僅隻是廢除尊位,然韋氏卻仍死不悔改,竟串通敵國餘孽,企圖掀發爭戰,韋氏不死,社稷遺禍無窮!”
“韋氏通敵大罪既定確鑿,理當立即處死!”
十一娘又才說話:“我今日之所以來此,就是為了當眾決斷,聽諫臣民之願,送廢太後……便是韋氏你,歸西。”
她上前兩步,將一個白瓷瓶,放在韋海池座前的矮案上:“韋氏,你已經一敗塗地,你聽聽外頭喊殺聲聲,我承認今日這起事故,是我煽動,但若非你已經惡貫滿盈,怎會如此輕易就煽動民憤聲討?你活著,也隻是苟延殘喘,我許你帶著尊嚴自盡,也算為仁宗,稍微留下幾分顏麵,你曾經為大周太後,天子生母,總歸不願死於白綾扼殺,死於仆從之手。”
自認罪責,選擇自盡,民眾今後也會少幾句咒罵,且丹史青書上,也會有相對柔和的記載
仁宗生母韋氏,雖行惡多端,尚存悔改之意,故認罪自盡。
“如此一來,至少聖上能複你貴妃之位,隨葬德宗帝陵。”十一娘很真誠:“否則,你逼著我處死你,就隻能得孤墳一座,無人拜祭,終將淹沒於荒草雜生,再無子孫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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