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處相當古樸莊嚴的住宅,但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此處主人沒有妥善管理的緣故,顯得極為荒落,大門漆皮早已脫落,牆麵凹凸不平,房頂瓦片並不怎密集,有好幾處缺口。寬敞的院落兩排長著高大的梧桐樹,顆顆都有碗口粗,密集的樹叢,愈發顯得這兒寂寥了,一層薄薄的青黃樹葉落在地上,遠遠看去,好似鋪了一層地毯。
色尚早,幾道光沿著房瓦那些個缺口鑽了進去,好幾個大大的噴嚏聲打破了這一室寧靜。
一個眉清目秀,端的是俊朗無比的青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從沒有門遮擋一二的房走了出來,晨風清冽,他僅僅隻穿了一件洗得發白的單薄衣衫,迎著風,他很快就打出了一連串的噴嚏。
這名男子叫做路曜,在此處地方算的上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隻不過他的“名聲浩大”並不能簡單概括是指“好的一麵”還是“壞的一邊”。
早餐是非常簡陋的鹹菜和稀飯,稀飯還是那種米多水少的。路曜苦著一張臉,對麵前滿臉橘子皮的老者問著,“鄒叔,這個月還剩多少文錢了?”
空有架子的路府,除了路曜這一個主子,還有一個奴仆,一個從看著他長大、現今已經年歲很高的管家,路曜從就稱他為鄒叔。
鄒叔歎了口氣,“少爺,隻剩下三十文錢了。”
三十文錢能夠有什用呢,哪怕再省吃節用,恐怕也管不了幾日。
路曜靜默了一下,方言,“鄒叔,吃過飯後,我便到集市上去賣些字畫。”
鄒叔用添著補丁的兩袖擦拭著眼角的淚,“少爺,那就辛苦你了。”
路曜隻是笑眯眯的對著老者,看他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要站了起來,於是扶了一把。
老者轉身走後,便見青年聲嘀咕著,“也不知這些字畫到底能賣上多少錢,要是再不還上酒錢,恐怕日後是真的不能再去吃酒了。”
一想到酒的滋味,路曜又饞的喉嚨麻癢癢的。
路府座位於城西很偏僻的一處,但距離集市也還算的是挺近的,來回隻需要半個鍾頭的時間,在許多許多年前,路曜還沒出生,路曜的父母也還沒有出生的時候,那曾經是繁華的中心。
集市上很熱鬧,即使是一大清早,還沒有什客人的時候,鱗次櫛比的商鋪早早就開門了,麵的夥計不停忙碌做著準備工作。
寬闊的街道,兩邊也擺滿了攤子,多是些供人吃飯的鋪。路曜去的晚了,好地段都被人給占了,他一路尋過去,終於找到了一個空閑之地,就是離集市中心太遠太遠,過於偏僻,不過這回兒能有個空位子,路曜就很心滿意足了。
他解下身後的竹簍子,盤坐在地上,將竹簍頭裝著的字畫一一擺放在地麵,然後等人來詢價。
日上三竿,被太陽烤得人熱乎乎的,路曜開始打起瞌睡來了,也不知他到底睡了有多久,有人在路曜耳邊喚著他一聲又一聲,“書生……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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