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後有虎。
容易安現在所麵臨的便是這個局麵。
他來到了靖國和榮國的交匯處,前有,連鈺朗要置他於死地,後有,寒越靖的來勢洶洶。
這一次,容易安還能夠逃出生嗎?隻怕是難上加難,險而又險了。而他,這一次,也已經不想再逃了。
因為連鈺朗的設伏,容易安此次帶出來的人手,已經所剩無幾了。逃亡路上,一記殺招,被劉惠婕為容易安給擋下了,這個女人死了,死在了容易安的懷中,為了所愛之人,死在心愛的男人胸前,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容易安沒有愛過劉惠婕,但不代表他不感謝劉惠婕,如果不是劉惠婕娘家的勢力,也不會有容易安的今。這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女子,如今也是徹底的離開了。
經曆過數次的追殺,即便是容易安也難以保持清爽的儀態,他原本一頭黑發由玉冠束起,現在玉冠早就不知去處,他一頭黑發也因此淩亂地灑在肩頭,而他向來幹淨整潔的臉上,也滿是胡須,他整個人看上去,哪還有當初的意氣風發。
今日早上,容易安他們又遭遇了一場圍鬥,原本的六個人,隻剩下容易安、薛刃和兩個身手一流的禦前侍衛。
隨著跟隨容易安的人越來越少,容易安也愈發沉默起來。
薛刃半跪在地上,正在給容易安的右臂包紮,今早上的圍攻,容易安險些斷了右臂,他半邊身體的衣衫全被鮮血濺染,由此可見,他的傷勢有多重。
容易安一言不發地任由薛刃包紮,他的眼睛看著前方濃鬱的樹叢,心思似乎飄遠去了。
薛刃的動作一絲不苟,卻也帶著明明顯顯的心翼翼,意在可以不弄痛容易安。
容易安的視線逐漸放到薛刃身上,他看見青年的一張俊臉,已經增添了大大的無數深淺傷痕,甚至還有一些已經幹涸殆盡的血跡,他的唇色也是那樣的蒼白,唇線直直地抿成一條,他精神集中的給他細心包紮著。
容易安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薛刃了,大概他從來就沒有看懂過薛刃吧,或許是他根本就從來沒有看懂過任何人。
“薛刃,我對你好嗎?”包紮完後,容易安突然問道,“不,我應該這,我有對你好過嗎?”容易安笑了一下。
薛刃很快喉嚨上下動了一下,但好半容易安才聽到薛刃已經嘶啞的嗓音,“皇上對屬下自然是好的。”
“是嗎,”容易安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原來,我對你身體所用的私刑都是為你好啊”
薛刃全身不易察覺地一顫,如果不是容易安和薛刃挨得太近,又一直始終注視著他,恐怕也無法察覺。
薛刃低垂著頭顱,容易安看不到他此刻是什表情,但不用去看,他就能知道,曾經無數次,他用自己的手指,以一種不能違抗的力度,掰起薛刃的下巴,看過。
那時候薛刃的表情,會讓容易安興奮戰栗,渾身的血液動蕩起來。
容易安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他耷拉著自己的眉毛,“薛刃,事到如今你為什還要跟隨在我身邊呢?現在的我還能帶給你什?無上的榮譽和賞賜?那僅僅隻是曾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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