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潮之中,玄微手托南天門,眸光從星光之中透出,終於看到了這個元始之劫的劫難源頭——青帝。
周清一身素淡的道衣,衣袂隱隱有五彩泛起。
玄微道尊,睜開天眼,看著對方。
在祂的感應,周清既不屬於當世,也不屬於過去。
“起!”玄微道尊低語一聲。
星潮中,一顆巨大無比的原始星辰受祂法力操縱,轟向周清。
星光如潮水爆開。
周清屈指一彈,一縷五色光彩,撞向這顆原始星辰。大星直接炸開,粉碎虛無,唯有熾烈到極點的光,充斥虛空,形成巨大的光海。
玄微道尊從星光走出,南天門赫然屹立虛空,與兩界神山的虛影等齊,巍峨壯觀。
玄微立足南天門之上,俯視萬古。
將來如何,那是將來的事。
最終要是與大道相伴,又或者與之為敵。
玄天看到這一幕,悵惘不已。
玄微道尊再度震動南天門,以九天玄的黑水,吞吐原始星辰,無盡的仙光,從南天門爆出,與黑水融合,化為無可比擬的一柄大道之劍。
恩就是恩,怨就是怨。
這條路已經不止一人走過,無論是三清道祖與道合真的無情淡漠,還是那位存在的背負眾生……
現在的他,還遠沒到那地步。
南天門消失了,兩界神山也消失了。
如玄天所言,他知道太多了。
眼前的成敗,再也悸動不了他的內心。
這是九天玄化為的黑水,初古紀元時代,曾被真武掌控,蕩盡萬魔。
所以太上說無情,佛陀講寂滅……
麵對九天玄所化的黑水,周清格外平靜。
周清本不知這一段典故,卻通過破妄法眼,看到黑水的本質,以養生主推演,自然得悉其來曆根腳。
皆是為了消除這種絕望窒息的感覺,尋得內心的自足,不假外求。
這種終局的絕望感,一旦體悟到,會讓人窒息。
“陰陽割昏曉。”
通往最後的道路,必定無比寂寥。
唯有玄微的偉岸身影,無比清晰呈現在他的思維中。
虛空中,大星爆炸星辰的光海,亦進入南天門中,消失不見。
這是光暗交織的劍氣,正述說著宇宙開辟時,是如何動人的篇章。
真武之劍,重現人間。
世間一切,都在周清的感官中變得模糊一片,甚至連他自己的存在,都變得虛無。
隻聽得嗡嗡聲響起,似乎天門之內,通往另一個宇宙。
阻道者,皆可殺!
以自強不息為自身大道,以大地之德,承載萬道,是為地仙之祖!
混元也好,大帝也罷,無論哪一種道,歸根結底,都是要自強的。
中央為土,五行歸之,萬物因此而生,因此而滅。
這是成為大帝之後,虛空宇宙,芸芸眾生,給他的信息,亦是養生主推測出來的一些信息,甚至有莊周留下的信息……
一柄神劍,自玄微手中揮出。
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周清更清楚,他活在如今。
他很清楚,一旦他走到最後,什親朋故人,道敵仇寇,都不會存在。
光明無所不至,黑暗如影隨形。
這是永的代價。
迷蒙虛無的世間,忽地一下子被神劍破開,出現了光和暗。
如今擁有的一切,在永的時光麵前,注定消散如煙。
玄微的威壓散開,無與倫比,周圍有細細密密的黑色線條出現,乍看是裂縫,而在周清的破妄法眼下,那是一條條黑水,連星潮都在黑水的不斷擴張下,黯淡許多。
任何情感,恩怨,歡樂……,種種情緒,都會如雲煙消散,不留痕跡。
玄微擺出一個起手式,然後在周清眼中,祂一下子變得巍峨高聳,成為一個不可想象的巨人。
唯自強,方是真道。
“我的道,便是自強不息!”
開辟之道,亦是元始之道,陰陽之道!
“雕蟲小技,班門弄斧!”
說元始,誰是元始?
隻要不是玉清元始道人親至,又或者是景玄道人那樣的混元無極級別的元始神話投影,誰能在周清麵前稱元始,言無敵?
周清平平淡淡拍出一掌。
番天印!
這是周清從太虛傳人,凰箏道君那學來的番天印,亦是元始絕學。
以他的元始真身催動,迸發除了無可想象的威能。
這一掌番天印,除了蘊藏元始之道本身的霸烈剛猛之外,拍出之時,竟也無比輕柔,如炎炎酷暑清涼的風。
剛猛雄烈和輕盈飄柔完美結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矛盾之感。
這也是一種對陰陽的詮釋。
來自於周清自身對陰陽的掌控和理解。
八卦爐,將他所學種種大道,熔於一爐,周清現在融合諸般絕學大道,頗是舉重若輕。
光暗交織的劍氣,泯滅在了周清剛柔一體的番天印之下。
同時這一掌,在湮滅劍氣之後,依舊留下餘威,淡淡的虛幻掌影,落在了玄微身上。
嗡嗡嗡!
伴隨一聲大響。
周清的感知,玄微的偉岸身影消失。
南天門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天地山川、森林湖泊、鳥獸蟲魚,萬象森羅……
陰陽開辟之後,元始天王化眾生的道意。
這既是眾生,也是造化之劍。
活潑生動,有無數美好。
萬象森羅,天地眾生,持續地衝擊向周清。
既然是萬象,既然是眾生,當以乾坤載之!
周清揮了揮袍袖。
袖乾坤!
袖口化為黑洞,有五太之力流轉,形成無比可怕的五色神光,吞吐宇宙一般。萬象森羅,芸芸眾生都吸進了他的衣袖。
異象消失,真武之劍也消失,黑水不見。
南天門縮回正常大小,玄微道尊盤坐其上,好似已經盤坐了萬古歲月那樣悠久。
祂輕輕歎一口氣:“多少個紀元,才能出像你這樣一位人物。可惜,你的命運早已注定。”
周清:“我相信一切都可以改變。先天五太,太易在最前麵,世間的一切,都由變化長生。唯有‘變"才是永。”
“如果你以為命運可以扭轉,那被扭轉的命運,本身也是命運的一部分。”玄微道尊帶著冷笑,甚至還有一絲憐憫。
祂的根腳,足以讓祂了解到,多少紀元以來,並非沒有逆大道而行的存在誕生,可是這種逆,本身也是大道的一部分,是天數,是命運使然。
周清淡然一笑,並不爭辯,結果比任何說辭都由說服力,到這一步,口舌之爭,毫無意義。
他看向玄天,“你現在是什選擇?與祂聯手,自然能重得真武的神通,降服我這個魔頭。”
玄微顯然繼承了真武的一部分神格,隻是以南天門操縱北天門真武大帝的黑水,到底和真武本身出手大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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