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綠衣少女倒是不懷疑主人的話,隻是她的塵緣是什?
轟!
大雷音寺似在崩塌。
綠衣少女的眼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株不見其根,不見其頂的菩提巨樹出現。
大得不可思議。
唯有以無量來形容。
如果仔細觀看,這些菩提樹葉,分明一個個大世界,枝幹竟然是一個個宇宙,其巍峨壯觀,無法以言語形容。
一花一葉皆世界。
大雷音寺內不是沒有人,而是人都在菩提樹中。
這菩提樹的枝幹都成了宇宙,簡直是單體多元宇宙的雛形。
綠衣少女立刻明白,這就是菩提道祖。
道祖到底是道祖。
哪怕菩提道祖一向傳聞在九大道祖中,排名十分靠後。
沒想到,居然冷不丁在人道紀元,弄出一個單體多元宇宙的雛形來。
“塵緣,塵緣,塵緣!”
綠衣少女明白了。
菩提巨樹就是她的塵緣。
“你是我的樹,怎可為人世間第二靈根。”
曾幾何時,菩提樹也是天地靈根啊。
大雷音寺,佛陀、菩提巨樹。
青玄道主,沈煉。
少女存在於此的意義,那就是去與菩提巨樹分個高下。
“不許敗!”主人的低語在少女的心海響起。
一劍起自心海中。
她手中的桑枝竟也活了過來。
不,這不是她的桑枝。
這是主人的氣息。
桑枝的呼吸,分明就是主人的呼吸。
無始無終,當世至強的呼吸!
如同年青道士曾經被無常劍駕馭與道祖一鬥那樣,此刻綠衣少女也被桑枝劍駕馭。
她忽地想起,主人曾說過,要以一根平平無奇的桑枝,來煉就成道之寶,如他曾知曉過的天道聖人一樣。
轟!
平平淡淡的一根桑枝,居然在此刻爆發出無量清光。
一道至強至大的氣息自桑枝勃發。
短短時間內,桑枝仿佛曆經億萬劫,成為不輸於三寶玉如意、青萍劍那等道祖成道之寶。
在此刻,菩提巨樹仿佛被激怒。
似乎在質問。
她有什資格?
桑枝無言,一劍斬向菩提樹。
劍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是我的樹!”
無形的心靈交鋒中,菩提巨樹仿佛聽懂了年青道士的話語。
這是最刻薄的奚落。
人家的樹要上位,你這菩提樹就得讓位置。
世間有讓道祖騰位置的道理嗎?
這是將菩提道祖的臉麵往腳下踩!
道祖畢竟是道祖。
哪怕人道紀元之中,年青道士占盡氣數,道祖複蘇,都不可能比他更強。
然而一個道祖的怒火,終歸是不可思議、無法想象的。
菩提巨樹搖晃枝葉,三千大世界震動,萬道奔流。
枝幹迸發出無比可怕的力量。
一層層地撞擊桑枝。
綠衣少女隻覺得一重重宇宙壓在身上。
她身體崩毀,神魂撕裂。
這是要受魂飛魄散之苦。
“我是主人的樹!”
她心中信念的堅定,絕不是任何言語所能描繪的。
隻見綠衣少女在灰飛煙滅那一刻,桑枝與她的神魂完美交融,連本體大桑樹都受到來自桑枝的無盡清光感染,蛻變成不可思議的偉岸存在,根係紮於混沌中,吸收無盡的混沌之氣。
每一片桑葉,都朝著大千世界進行蛻變。
枝幹隱隱約約成了宇宙雛形。
…
…
仍是大雷音寺,靈山絕巔。
一個年輕道士出現在菩提巨樹下。
這株菩提巨樹枯槁至極,代表了最根本的寂滅之道。
而年青道士,在一片片菩提葉衝擊下,神形肉眼可見枯朽起來。
他身上的無數大道都開始瓦解。
然而菩提巨樹也是被迫寂滅。
本來出世的苗頭直接被年青道士掐死。
隻是這樣一來,年輕道士不得不肉眼可見枯朽起來,自身大道的衰落不可避免。
不知何時,頭發灰白的年青道士麵前出現了一個人,像是模糊的鏡子的影像,輪廓和年青道士很像,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至高至尊!
“你已經得到了最強的力量,為什要放棄?”
“你應該明白,人道紀元開啟之後,真正的大世遲早會到來。我不過是讓這一天早點到來罷了。”
“我隻是想不到,你真的能放下這份力量。”
“從我走上這條路開始,就沒有什不能放下的。”
“你能放下清福宮?你若是能放下,何必追著我玉虛門下不放手?”威嚴的影像淡淡說道。
“隻是看你不順眼罷了。”
“攔不住我的。”
到了祂們這層次,怎想怎做都不重要。
時間更是毫無意義的事。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終極的超脫,去往大道之外的地方。
說話間,模糊的威嚴身影緩緩消失。
這位身影,正是被年青道士鎮壓了不知多久的元始。
在與菩提道祖的鬥法中,元始的出世,再也攔不住了。
年青道士看著“元始”身影消失的方向,悠悠地道:“這次,換你是魚了。”
一入紅塵便是魚。
若是世間之人,聽到年青道士的話,定會覺得他瘋了。
因為年青道士的意思赫然是垂釣道祖。
上一紀元,年青道士是“元始”的魚,差點幫“元始”做減求空。
這一紀元,雙方的位置反了過來。
元始脫離了年青道士的鎮壓,卻不得不成為“魚”。
哪怕這條魚比北冥之魚都大,大得連多元宇宙都難以容下。
但仍舊成了年青道士的魚。
“釣的魚太大,小心將自己拖下水,屆時可再沒人救你了。”菩提樹外,渾朦的霧氣,李風走了出來。
“釣魚的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一看你就不怎釣魚。”年青道士看著老朋友,甚至可以說是曾經的室友,微笑地說。
“這個過程可能不會美好。”李風頓了頓,繼續開口:“那……畢竟是元始。”
“我隻是想讓祂也嚐嚐當魚的滋味罷了。”年青道士淡然說道,有些道理,光是說不會懂的,隻有讓祂明白,這到底是什滋味,祂才會懂。
無數紀元以來,也隻有他敢這做,讓一位道祖當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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