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噩耗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憐香 本章:第四十三章 噩耗

    這中午寶和楊剛吃完午飯,突然郵遞員送來一份電報,寶看後差點暈了過去。

    寶和楊簡單的收拾一下東西,便迅速趕到南站,坐上了沈陽至營口的火車。由於這趟車是下午三點來鍾的,所以車上的人寥寥無幾。

    他倆緊挨窗邊對麵坐下後,楊看寶的眼睛一直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過了一會兒,麵竟有淚花在閃動。

    不便問什,她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已痛苦至極。因為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失去親人和朋友!這時眼望遠方的寶,好像看見其最親近的二哥,微笑著向他慢慢地走來。

    ,兒時的,同二哥哥共同生活的往事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五五年末冬季的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寶正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寫作業。忽然,廚房傳來了霍霍磨刀的聲音。這聲音是那的刺耳!這聲音又是那的令人恐懼!

    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呢?也沒到宰豬的時候啊!二哥哥這樣的磨著刀,想幹什哪?!

    寶聽到這種聲音心極了,後來他到廚房去看了看。可是,這時他二哥已手拎鐮刀閃電般地出去了。

    寶隻看見了他的後影,不知道他臉上是什表情。

    二哥哥比寶大九歲,那年他是十七歲。那時寶故鄉的人們還遵循著舊社會的那種早娶妻、早生子、早得濟的習俗。

    他媽媽早在十四年前就給二哥哥訂了門娃娃親。那未過門的嫂嫂姓齊,大二哥哥三歲。她家姊妹多,有五個弟弟。

    那晚上二哥哥很晚很晚才回來。他兩眼通紅氣呼呼的,一句話也沒便一頭鑽進被,衣服也沒脫就睡了。

    這時媽媽在旁邊歎著氣,一直不停地吧嗒吧嗒地抽著自家種的老青煙。她不時的咳嗽幾聲,時爾還吐一口痰。

    她抽得那黃銅做的煙袋鍋吱吱作響。寶漸漸地睡去,根本就不知道媽媽是什時間睡著的。

    第二,寶起來後一看:二哥哥沒了蹤影;媽媽咳嗽得比昨晚上更厲害了。她一聲也不吱,咳嗽聲、歎息聲、煙鍋發出的吱吱聲交織在一起,讓寶聽後心實在難受極了。

    屋寒氣中散發著刺人的老青煙味道,嗆得寶也咳了起來。

    寶急急忙忙地吃了一塊不知媽媽什時候做好的用高粱加黃豆磨成的稀麵做成的大餅子,又喝了一碗酸菜湯,便上學去了。

    他一推門,外麵的北風煙雪立即像刀割一樣吹在他那稚嫩的臉上,令他隱隱作痛。他把大狗皮帽子的帶係好後,背著一個大哥傳給二哥、二哥又傳給三哥、三哥又傳給寶的大破書包上學去了。

    那的雪特別大。他是深一腳、淺一腳,隻有四來遠的路程,竟走了四十多分鍾。

    放學的時候又下起了大雨。結果,走兩步就得提一下鞋。最後,寶累的通身是汗,又用了一個多時的時間才回了家。

    最後他簡直是連滾帶爬、屁滾尿流、汗流浹背地走回來的。到家時,她的鞋已不知什時候跑丟了。

    他媽媽用雪搓了老半,他的腳才緩了過來。如果再晚回來五分鍾,寶這雙腳就殘廢了。

    媽媽又把寶的雙腳放在懷捂了老半,望著媽媽留著眼淚,寶還直勸媽媽別哭……

    這一,寶上課一直沒有注意聽課,他的腦海一直是二哥哥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晃動。

    寶根本不知道家發生了什事情,使得向來性格開朗、有愛笑的二哥哥傷心和氣得這般模樣。

    昨晚上,寶也睡得很晚。但是孩子的他,一直沒敢開口問大人的事情。

    飯後,他見二哥哥沒在屋內,便大膽向媽媽問起這件事情的由來。

    媽媽:“不知道咱家哪輩子做了孽?你二哥哥再過幾就要娶到家的媳婦被本家(出了五輩)的一個叫王世仁的哥哥給撬去了。”

    “人家在站上(鞍山市市)工作,是大工友,有前途;我們家在農村,你二哥是土老農,沒出息!”

    寶一聽,這才明白是怎回事。他當時也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暗地直咒念:王世仁家怎不著把火,把他們全家都燒死呢?那個什王世仁怎不被槍子兒打死呢?

    寶能不生氣嗎?!眼看到家的嫂子,眼睜睜地被他們給撬走了。那時農村青年找個媳婦多不容易呀!

    他們從定親到現在都已十四、五年了,馬上就要結婚了,過一年都能有孩了。你誰不生氣呀?寶當時都想拿把刀把那個家夥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寶現在一想起這件事來,還把那個人恨得要命!

    後來媽媽又接著:“昨你二哥哥氣得磨了把鐮刀要把那個人的頭割下來。當時要不是有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把他按住,就出人命了!後來那兩個狗男女給你二哥哥跪下了,你二哥哥才饒了他們。”

    這件事發生後不到兩個月,寶媽媽馬上托別人給二哥介紹了個台安縣叫李淑蘭的大姑娘。二哥雖然沒怎看中她,但是因為賭氣,便急急忙忙的在春節前與她結了婚。

    就因為這件事,寶媽氣的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她到鄉費了很大的勁兒,把一家十多口人的戶口全部遷到了鞍山。

    到鞍山後,二哥考上了鐵路技校,畢業後當上了靈山站的列檢員。當時他戴著大蓋帽子,穿著一身藍的鐵路製服可神氣了!

    二哥工作積極肯幹、上進心強,很快入團,後來又入了黨。在文化大革命剛開始時,已被提升為脫產的幹部。

    寶當時非常羨慕他的二哥,自己刻苦讀書,中學畢業後考上了遼寧省建築工程學校。

    二哥非常喜歡寶。在農村農閑時,如果遇上寶放暑假,他到哪去玩,都要帶上這個弟弟。

    有一件事,讓寶久久不能忘懷,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如同發生在昨。那是寶沒上學七歲的時候的夏,正遇上香瓜成熟的季節。

    有一,二哥領寶到本村的董大黑家的瓜地房去買香瓜。當時二哥兜沒帶錢,但是一看到寶眼巴巴地看著人家吃香瓜,饞的直流口水。

    寶的二哥就開口跟董大黑:“你先賒我幾斤,明我就把錢給你送來。”當時也不知道董大黑那個老爺子是怎想的?別人誰賒都可以。不管寶二哥怎,他就是不吐口,出龍叫喚,也不賒給他。

    寶的二哥領著眼淚巴巴的弟弟回家了,當時他臉都要氣青了。他在回來的路上,一直罵著董大黑,氣的他那中午飯都沒吃下去。

    後來他讓寶在家等著,給寶買香瓜去。寶眼巴巴的等著吃二哥買來的香瓜。等啊等!簡直是望眼欲穿。

    黑了還不見二哥的影子,寶絕望了,他含著眼淚睡著了。那氣很悶,大人們都到南邊不遠處的渾河洗澡去了。

    女人在上遊五十多米遠的地方洗,男人在下遊洗。

    由於是晚上,大人們不管男女都穿個褲頭在那洗,孩則不管男女,都光著屁股洗。

    那時渾河的水略有些洋油味(煤油),那樣的水根本不能喝。那樣水的魚都有洋油味,也不能吃。實在要吃,得把它放在沒有洋油的水,再養上一個月,才勉強可以吃。

    但是到雨季洪水大,漲水的時候,人們用高粱穗溜的螃蟹,吃起來還真沒有洋油味。可能是水多,濃度低吧!

    十點來鍾,人們陸陸續續、三五成群的回家睡覺了。寶的記憶中:他在農村的七八年時間,就是夏同大人們到大河(渾河)洗過澡,再沒到過別的地方洗過澡。

    另外冬住戶的屋,白、晚上都是零下好幾度,根本洗不了澡。

    那晚上,寶沒吃到香瓜不高興就沒有去洗澡。他躺在窗台下麵的炕上正做著吃香瓜的美夢呢!突然被大嫂子給喚醒了。

    月光下,寶見每個人手都拿著個大香瓜,在那美美地吃著呢!那時寶家十來口人,每個人都不吱一聲,就是吃。耳邊聽見的,隻有哢嚓哢嚓嚼香瓜的聲音。

    吃完一個再拿一個又接著吃,寶當時就是一個勁的吃,根本沒想香瓜是怎來的,怎半夜吃呢?

    孩子都是這樣,有好吃的就高興,管它是哪來的呢?後來大家實在吃不下去了,撐的直打嗝、放屁。

    最後,有的人撐得肚子都疼了才不吃了。那時人們也真有辦法: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啦,就到河水下蹲一會,上來後奇跡般的好了!你怪不怪?

    總之兒時的生活有意思極了!第二從董大黑家的瓜地不斷傳來的叫罵聲中,寶明白了:昨晚上大家悶頭大吃、特吃的能有半袋子的香瓜是來自何方了。

    但是捉賊見贓,沒看見誰偷的瓜,你罵得再怎難聽也沒有人理你。再怎罵,你丟的瓜也回不來了……

    二哥很淘氣,他的膽子也非常大。在十三、四歲時的冬,他把牆上掛東西的釘子拔出來了,釘在自做的陀螺上當滾珠用,被媽媽罵了一頓。媽媽要打他,他一下跑了三四……

    秋剛到,莊稼就開始成熟起來。寶的故鄉河西,那時大地種的莊稼不是高梁就是大豆。

    那時在大豆的豆莢快要發黃前,但豆粒很飽滿而且用指甲能掐動時,孩子們經常弄點柴禾燒毛豆吃是常有的事。

    有一,鄰家的人來找媽媽告狀:寶二哥領好幾個人燒人家豆子吃,不僅吃還禍害人家。媽媽聽後很生氣,剛要打他,他又跑了。

    這次他跑了好幾,白即沒到學校上學,晚上也沒去舅舅家。但是,白乘大人不在家時,他就偷偷溜回家,讓寶給他拿幾塊高梁黃豆做的大餅子後,又沒影了。

    後來,從別人家孩子的嘴才知道:他晚上是躲在墳地過夜的。後來媽媽讓別人告訴他:“媽媽不打他了,回家來吧!”他這才回了家。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那些肆意荒廢的歲月》,方便以後閱讀那些肆意荒廢的歲月第四十三章 噩耗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那些肆意荒廢的歲月第四十三章 噩耗並對那些肆意荒廢的歲月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