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言不發，隻是沉默的看著，看著此時正在靜靜的等著我的回答的門主，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的端倪來。

    可是，他卻始終很是嚴肅而且認真的看著我，我不禁有些失笑，“門主笑了吧？我如今的這幅皮相雖然是你那徒弟的，可是這還有這……卻不是呢……”。

    我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與額頭，我想這個嫣兒活著的時候，一定是甚得門主的喜愛的吧，所以才會讓他這樣一再的將我認錯？

    “無妨，南宮與他的師妹這與這也本就什都沒有的……”。

    這話的意思是，他並沒有傳授他們玄機門這可窺機的本領嗎？

    “門主您的意思是……“，他緩緩的收回目光，低頭飲了一口茶，“嫣兒覺得窺得機是件好事嗎？”。

    他並沒有回答我剛才問的那個問題，隻是又問了我另外的一個問題。

    我沒有話，也隻是笑笑，搖了搖頭，他見我搖頭，似乎就來了興趣，“那嫣兒為什不是？”。

    “世人都，機不可泄露，若是這世間窺得機的人多了，那這下豈不大亂？若是人人都得了機，那這機還叫什機？”。

    他並不看我，隻是微揚了嘴角，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等著我繼續下去。

    “一切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這機也許在窺得的那一刻就已經變了，又或者即便窺得機也改變不了什，就像南宮，就像嫣兒……所以，這機終還是逃不過這人心二字……”。

    我完，伸手拿起茶盞，看著盞中的茶水偶爾泛起的漣漪，不再話。

    當年，門主將南宮帶回玄機門的時候，或許就已經知道，他最終還是會回去，還是會去爭，不管是不是他願意的。

    還有嫣兒，在她跟著南宮下山的那一刻，一切也許就已經都改變了，又或者一切都沒有改變，都隻不過是早就注定好的罷了……

    “嫣兒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沉默了很久，他又回到了第一個問題上，依然在等著我的答案。

    想來是南宮要回去當太子，而嫣兒也已經……玄機門需要後繼有人？可是這門主還如此年輕的樣子，不用這急著找繼承人的吧？

    不過想想，他雖然隻是收了南宮與這嫣兒做徒弟，卻並不教他們什，若是在這之前，我可能會覺得很是疑惑。

    可現在，我與他的這番對話，我明白就像我的那一句機不可泄露，什得機者得下，不過是世人的貪心而已。

    隻這“機”二字，便足以讓人為之而迷了眼，惑了心……而這真正可以窺得機的人，也許就注定了要孤獨一世。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門主是舍不得讓自己的徒弟們都孤獨終老，一世孤寂，才不教他們的，才想要讓我這個外人來繼承？”。

    這樣的偏心，倒也無可厚非，畢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悲苦哀樂吧。

    可其實，即使我理解，也是斷然不會答應的，這點相信他不會猜不到，隻是我實在不明白，為何他要這樣一再的阻止我……

    “若是為師，比起一段沒有結果的孽緣，一個人靜靜的活……也許對所有的人都好，你可會改變主意？”。

    我終於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了，終於知道他看著我的時候，眼中的擔心與欲言又止是為了什。

    我怔怔的盯著桌上的茶水，原來……這便是我與冥夜之間的“機”嗎？

    “那又如何？孽緣也好，良緣也罷，總歸都是緣，總歸也都是要在一起的”，我終是釋懷一笑。

    “若是因著門主這一句孽緣，我便要放棄，那可真真兒的是無緣了，況且，門主的是璃兒，而我……現在是嫣兒了，不是嗎？師父……”。

    我笑顏如花的看向他，我這是第一次稱他為師父，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也有些釋然的笑了……

    我覺得，他大概也早就知道，我還是不會改變心意，隻是很多時候，關心則亂。

    就像後來他對我的，南宮與那嫣兒其實也隻是他名義上的徒弟，因為他們並沒有可窺機，算人心的悟性。

    而我與他本就有真正的師徒緣分在的，這無關我到底是嫣兒還是璃兒……

    原來，早在那一日去往雲南途中的相遇，便早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

    “這是為師畢生所學所悟，如今便都交給嫣兒了……”，他將手中的一本冊子交給了我。

    我遲疑了一下，並沒有伸手去接，“可是我……並不能……”，我還要回到罹月，並不能繼承他的玄機門。

    可他也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像是早已知道我要什，“玄機門不在這”，他著看了看周圍，然後又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