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勞,懷恩打趣道:“我發現到目前為止,你似乎就會這一種盤問技巧?”
“你是說冷不丁地發問?”
“沒錯,而且你壓根沒問一些和線索有關的內容這樣真的可以?”懷恩好奇地問。
糜陸笑笑,“我唯一的刑偵知識還是從影像資料學來的,哪會什技巧再說了,我也不是波洛或夏洛克附體,就是個玩家嗨,說了你也不懂。”
“可你不問問他們這段時間都做了什嗎?比如昨晚睡前,今早醒來等等”
“或許你覺得應該,但我認為完全沒這個必要。”糜陸搖頭,“在這座城堡,除了霍恩海姆先生,我們倆就是最不受待見的人了。作為最晚被叫醒的兩個人,我們很難有機會去求證。雖然謊言需要更多謊言去彌補,但從昨晚到今天早上這長達數十小時的空檔,即便是傻子也能將謊言安排得天衣無縫”
“所以你一直在問以前的事情?”
“沒錯,以前的事是無法造假的,城堡幾乎每個人都與格威太太保持著長久的密切關係,最短也有五年。所以說他們的動機是長時間積累的,隻要搞清楚這個過程發生了什,再一步步縮小範圍,最終剩下的就是真相。”
“就像在蒸幹一鍋沸騰的糖水”
“沒錯,我在做的就是蒸幹它。”
懷恩恍然,點點頭表示認同。這時有人直接推門而入,是那位稅務官先生。
的確如懷恩所言,這是個帶著單片鏡的老紳士,須發皆白,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嚴謹刻板的作風。
“肖恩康奈利,來自歌德鎮市政廳,聽聞伊麗莎白格威女士的死訊,深表遺憾。這之前我受她委托,在遵守帝國繼承法的前提下代表她的意願處理遺留財產,請兩位務必配合我的工作,讓逝者在彌婭的懷抱中也能展露笑顏。”
他講話時身體繃得筆直,之後稍微前傾,並伸出手。
這風度和禮儀簡直完美。
糜陸目光始終注視著門外,臉色也從微笑變成冷淡,他踹了腳凳子,恰到好處地落在對方腿邊。
“坐。”
他表現得十分無禮,連懷恩都很詫異為何如此。
糜陸此時的心情就如他表現出的一樣糟糕。
開什玩笑,剛才笑著推開門送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盧比斯格威!
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說是倆老玻璃都不為過!
更何況,眼前這個一把年紀的家夥胸口別著元素高塔的徽章,而前者,曾經是歌德鎮元素高塔的主教!
雖然後來被調到外地,可他依然對荊棘花莊園的財產動向了如指掌!甚至提前知道了遺囑的內容
鬼才相信這倆人之間沒什貓膩!
試想一下,這兩個半截身子入土的家夥膩歪在一起,那閱曆和詭計還不把在場的其他人拉一波了?
這是人幹的事?
糜陸已經大概知道這次副本的難度在哪兒了,別的不說,就這倆一個精通法律,一個與伊麗莎白常年書信來往,合起來能提供的信息絕對是最多、最全麵、最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
可這玩意兒真的能信嗎?
毫無疑問,如果信了,能很快得出真相,這就跟做數學題一樣,已知條件越多就越接近答案。
可是一個被城惠評價為“很有趣”的副本,隻要進來睡一宿,接著在倆“友善的”糟老頭子帶領下得出真相就好,這副本真的有趣嗎?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它有趣就有趣在,你明知道這倆在扯淡,在撒謊,可你還得聽他們的,信他們的,接著順理成章得出他們想要的真相。
因為他們的邏輯無懈可擊,他們的證據完美無瑕。
所以糜陸非常生氣,他恨不得用非常手段把眼前這個家夥心的東西掏出來,看看那到底是什計劃。
然而他不能這做,所以他很生氣。
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快途徑,但他不能。
他隻能暗自發誓,對方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尤其是關於那份遺囑,誰信誰傻子。
同時也給盧比斯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哪怕他在接下來的過程中表現的天衣無縫,也得持懷疑態度甚至壓根就不聽。
他如此冷淡的態度頓時引起了肖恩的不滿。
“尊敬的閣下,我從您的行為中感受到了敵意,我有權利拒絕與您交談,同時我建議約翰隊長剝奪您作為此次案情負責人的身份,否則這將有失偏頗。”
“抱歉,我本來就不是什文明人。”
糜陸縮在椅子,安逸的躺下,兩隻腳直接搭在桌麵上。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