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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章: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完)
從醉心坊走出來的新娘子更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隻蓋紅蓋頭,而是同樣一身金絲盤繞的鳳冠霞帔,一看就知曉是出自都有名的錦繡莊。
接著,再是喜堂和宴客方麵。
整個丞相府張燈結彩,布置得喜氣洋洋,喜堂更是華美。
宴席大開三百桌,叫人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是丞相的作風。
可真真是下了大手筆。
……
拜完堂後,魚沉歌被送入洞房等候。
新房,大紅喜燭輕輕搖曳。
喜婆做完撒帳等等,就帶著丫鬟們都退出去了,新房隻有她一個人。
她端坐在喜床上,像石化了般一動也不敢動。
低著頭,她緩緩張開緊攥著的掌心,那麵正是那塊玉。
她終於還是不負娘的祈盼,如願嫁給晏舟哥哥了。
“娘,我嫁給晏舟哥哥了,你看到了嗎?”
她知曉,娘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個。
忽然,房門被輕輕打開來。
因為是薄晏舟回來了,魚沉歌握緊手的玉,緊張地屏息以待。
“魚……”
這稚嫩的聲音……
“煜?”她輕輕掀起蓋頭一角吃力地看去,一個油紙包放到她膝蓋上,煜可愛的臉從蓋頭底下出現,正昂頭看著她。
“魚,我聽新娘子都得餓著肚子,你瞧我給你帶來什了。雞腿,這是我從廚房給你帶來的,你快吃。”
魚沉歌又感動又好笑,“煜,我還不餓啦。”
話音才落,她的肚子就應景地咕嚕咕嚕響了。
“你快吃,我去外邊幫你看著。”煜偷笑著跑開。
聞著陣陣香味,魚沉歌也管不了那多了,趕緊打開油紙,拿起一隻雞腿在紅蓋頭底下心地啃了一口。
“魚……”煜的聲音又從門口傳來。
魚沉歌又掀起一角紅蓋頭瞄去。
煜有些躊躇地撓了撓頭,然後轉身拉開門。
她以為煜隻是叫著好玩,正要放下紅蓋頭,就聽到煜的聲音再度傳來——
“娘,你快些吃,爹來了我給你擋著!”
然後,房門在話音未落的時候就已經關上。
魚沉歌愣在那,連咬進嘴的雞肉都忘了嚼。
娘……
煜方才是喊她做娘了吧?
煜喊她娘了!
若是可以,她一定跑出去抱著他歡呼,並且跟他保證會好好當他的娘,好好疼愛他的。
外邊,煜正為自己喊了那聲‘娘’感到羞澀不已,他爹就穩步朝這邊走來了。
他暗自喊糟,趕緊對門邊新上任的娘通風報信,“娘,爹來了,你看著辦吧。”
魚沉歌再次呆住,看著剛吃了沒幾口的雞腿,再聽到兒子在外邊故作大嗓門跟他爹話的聲音,她嚇得不知該將沒吃完的雞腿丟哪兒好。
終於,總算在門開的那,她很聰明地將那雞腿塞回油紙,一團扔進床底下,然後迅速端坐好。
薄晏舟看著他的新娘子挺著腰杆坐得筆直地等他,他輕輕勾唇,走上前。
“魚,我要掀蓋頭了。”停在她麵前,很溫柔地知會一聲。
魚沉歌羞澀地輕輕點頭,一顆心好似要跳出胸口。
薄晏舟抬手,輕輕掀起她的紅蓋頭。
那一那,他驚豔得倒抽涼氣。
一張嬌甜美麗的臉出現在眼前,此時的她,在一身嫁衣的相襯下,美得,很可口。
怕盯她太久會讓她更緊張,他貼心地先替她取下頭上沉重的鳳冠,指尖有意地輕觸上她纖細白皙的頸畔,她輕顫,嬌羞低頭。
他眸光越發深邃和灼熱,笑著轉身去倒來兩杯酒,一杯給她。
魚沉歌伸手接過,始終是羞得不敢抬頭正視他。
“魚,你低著頭要如何同我喝交杯酒?”薄晏舟低笑。
魚沉歌趕緊抬頭,一雙美眸不知該往哪兒轉,語無倫次地,“人家……人家不知道嘛。”
又沒人教過她怎做,如何做,她也怕丟臉啊,尤其是在這樣的日子。
薄晏舟看了眼她嘴角遺留下的證據,輕笑了下,伸手拉起她,“來。”
拿酒的手繞過她的,柔聲細語,“像我這樣,你輕抿一口就好。”
“一口就好了嗎?”魚沉歌不確定地問,如果喝完寓意會更好的話,她一定會喝完的。
薄晏舟笑著點頭。
他可不希望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是在她的醉酒中度過的。
看到她真的地抿了一口,然後皺眉吐舌的樣子好不可愛,那粉嫩的舌尖讓他體內燥熱。
他為自己的反應感到好笑,怎一遇上就跟個野獸似的。
他昂首將杯中酒飲盡,然後接過她手上的那杯,將餘下的也一塊喝了。
“晏舟哥哥,不是隻需抿一口就好了嗎?”魚沉歌不解地問。
“那是因為我怕你喝醉了。”薄晏舟笑著將杯子放回桌子上,又抓了一些東西回來。
“晏舟哥哥,你是不是餓了?”魚沉歌看到他手拿著花生紅棗之類的,有些後悔方才把雞腿扔床底下去了。
不知道有沒有從油紙掉出來,如果沒掉出來,應該還能吃,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
薄晏舟笑著搖搖頭,拉著她坐到床邊。
這一坐下,魚沉歌才發現,穿著喜袍的晏舟哥哥好好看,俊得叫人屏息。
一顆紅棗碰到唇邊,她愕然回神,要抬手接過紅棗,他不允,堅持要喂她。
她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吃下。
剛把核吐出來,他已剝好了一顆花生喂給她,她照樣乖乖吃掉,再來是桂圓、蓮子。
“晏舟哥哥,我其實也不太餓。”她以為這是他的體貼,所以才喂她吃這些。
薄晏舟伸手輕輕替她抹去嘴角的‘證據’,輕笑,“是不太餓。”
魚沉歌看到他指腹上的肉末,丟臉地埋進大紅喜被。
她不要活了啦!
倏然,一張臉放大在眼前,他也跟著躺下,單手撐著後腦,溫柔地看著她,嘴角帶笑。
“晏舟哥哥,你別看我,好丟臉!”她再次把臉埋進被子。
薄晏舟伸手將她撈過來,幾乎貼著她的臉,大手輕撫她嬌俏的輪廓,“不看你,那我方才喂的東西不是白喂了?”
“嗯?”魚沉歌不解地仰眸。
他笑,俊臉忽然壓近,呼吸相抵,低聲細語地,“我方才喂給你的東西寓意早生貴子,你,不看你,如何早生貴子?”
聞言,她羞紅了臉,輕捶他,“晏舟哥哥好壞!”
薄晏舟握住揮過來的柔荑,眸光越發深邃幽暗,那邊好像燃著一團火焰,將她焚燒。
魚沉歌羞得避開他灼人的視線,他卻不容拒絕地握上她的後頸。
在她嬌羞似水的目光,他俯首,一點點吻上她的唇。
衣裳落地,喜帳垂落。
“唔……”突如其來的撕裂讓魚沉歌疼得輕吟。
薄晏舟也意識到自己撞破了什,渾身一僵,不敢置信,“你……”
還好,他從開始就一直極盡溫柔地待她,就連真正擁有的那一刻也是極為心翼翼。
“……對不起,我……真的很痛。”魚沉歌以為他是嫌她表現得太笨拙,羞慚地。
薄晏舟靜止不動,抬手輕揉她因為疼痛而深深皺起的眉頭,“你當年被流放時是如何自保的?”
他真的以為她如傳言那般,而且,她也她好髒,在那樣的地方,那樣的處境中,他自然那般以為了,之後也不敢問她,怕她痛苦難受。
“自保?”魚沉歌從疼痛中緩過來,迷迷糊糊地回答他,“爹當年為了保我,便決定讓我代為流放來幫他減刑的方法,因為若不那樣做,我必定會像娘那樣被他們拿來威脅爹,可能會被糟蹋致死,至少逃離那些惡人還能有一線生機。後來,到了流放的地方後,起初他們都欺負我,後來我把自己弄得很髒,很髒,包括頭發,再在臉上抹泥巴之類的,漸漸的,他們就不敢靠近我了,也看不出我長什樣。”
那個卑鄙人就是在那時認識的,後來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他也有幫過她。估計也是想誘她卸下心房跟了他吧。
完,魚沉歌嚇得搗嘴。
被他這一問,她是忘了疼痛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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