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晚？”裴濟有些厭煩，最近他接到好多陌生人的電話，但這是唯一一個在這個時間點打過來的。

    由於裴濟不喜歡身上揣東西，所以一般和李慧畫一起出門，裴濟的鑰匙、錢包和手機都會放在她的包。再加上今拍攝的緣故，他的手機就一直放在李慧畫那。

    “是宇植。我問他了，他有事。”李慧畫知道，裴濟有三個人的電話不能掛，一個是他的老師成明禮，一個是鄭宇植，還有一個是京北山區那對老夫婦。

    “哦，好，我來接吧。姐，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等我。”裴濟聽是鄭宇植，果然不再煩躁，從李慧畫手中接過電話時，道。

    “好，那我走了。你也和他少會兒，明早還要拍攝。”李慧畫臨走還叮囑了一句。

    “喂，宇植，我是裴濟，怎了？”

    裴濟問完，那頭半沒有話。從電話，可以聽見那頭清晰的浪濤聲。

    “這晚，你還在漢江邊上？”

    “我在漢江江心的船上。”

    “遇到什事了？”

    “我殺人了。”

    裴濟聞言，愣了一下，還不知道怎開口，隻聽得他又補充了一句，“兩個。”

    雖然鄭宇植口頭上著自己殺了兩人，但他話的語氣卻無比鎮定。裴濟此刻還有一絲慌張，但他卻如同著別人的事一樣，似乎他之所以給裴濟打電話，就隻是殺人後，胸中積鬱無法消遣，需要找人傾訴。

    “有人看見嗎？屍體清理了嗎？”裴濟很快就回複過來，在腦子過了一遍那些犯罪片的情景，然後連問。

    “放心，尋常的下克上而已。”鄭宇植似乎在抽煙，吐了一口煙圈，“屍體已經做成水泥墩子，沉進了漢江中心，有幾個看見的人，不過不足為慮，都是一群隻想混口飯吃的人。以後，我們那一片就歸我管了。”

    裴濟聞言，實在不知什好，沉默良久，最後隻想到一句“恭喜”，可是，這是否真的值得恭喜，他卻又覺得覺得未必，不過最後還是了出來。

    鄭宇植聽他著恭喜，可語氣還是掩不住的憂慮，心中也暖和許多，知道自己當初救他收留他，都沒有做錯，“這邊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你那邊明應該還有拍攝吧，早點休息，掛了。”

    “哦，好。”

    兩人在這大半夜的折騰，就隻是匆匆聊了這兩句。這邊的裴濟這時候哪還睡得著，即使回去躺著了，眼睛也睜得渾圓，望著花板，想著心思。在他左邊，傳來林允兒熟睡後發出的微微鼾聲以及偶爾夢話中的囈語，似乎是叫著“媽媽”。大韓女子偶像團隊的不易，裴濟略有耳聞，都是十一二歲就開始當練習生，能練出來，都是萬挑一的艱辛。

    裴濟翻了個身，習慣性的側向了林允兒那一邊，然後，他又開始想起鄭宇植的事來。

    很顯然，鄭宇植自己知道在道上混遲早會有這一，甚至他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麵，所以出事後，他很冷靜。原來，他曾經醉後自己要讓所有人都低下頭，並不隻是一句醉話，他早就在為此努力，也早就預想過，在這樣的過程中會磨折重重、屍骨累累。可是，如果事發被抓呢？他相信鄭宇植肯定也想過這種可能，可是，他卻依然去做了，可見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然而，裴濟卻不能，自從經曆拍攝《牛鈴之聲》出現超預算後的一係列事情後，他現在非常不喜歡那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感覺，那會讓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