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是個心眼拐彎,腦袋靈光的角色,見風使舵,討好賣乖的功夫在龍宮超一流,仿佛那櫻桃嘴專為哄人而生,什人都會讓她哄得團團轉。
妙珠挺欣賞她這點,時間長了,還真有點離不開。但也挺討厭。晴兒拍馬屁,有時候拍得過分,讓妙珠感到壓力,不對路時感覺渾身不自在。從她個性而言,喜歡簡單實在,心眼不多的下人服侍。
心眼乖巧的晴兒感覺新的機會悄然降臨。憑來人射過來熱辣灼人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來頭非同一般,心哎呦一聲,心想,咱得趁人家初來乍到,立足未穩,搶在姐妹們前頭,同她套上近乎,落個好印象再。不定投之所好,弄得人家舒服高興,在夫人跟前美言幾句,給自己安個好職位,不再幹眼下地位低,薪水薄,責任大,把人累死的領班。
細心的晴兒朝新主子又瞄了眼,發現她鞋幫子有個黑點,立馬彎下腰身,耗子一般貼著地麵梭過去,幾步就到了妙焰跟前,從懷掏出一方白手絹,準備幫妙焰去擦。這套動作突如其來,眨眼功夫完成,妙焰毫無思想準備,以為晴兒會對她圖謀不軌,嚇了一激靈,情急之中果斷使出一腿,隻聽她哎唷一聲嚎叫,晴兒如同狂風吹折的樹枝,飛出一丈多遠。
晴兒撲倒在地,身上肉不是肉,骨頭不是骨頭,死耗了一般趴著動彈不得,任憑眼淚嘩嘩流,還不敢哭出聲來。
妙珠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轉眼去看妙焰,見她怒氣衝衝,看架勢還想施展拳腳才解恨。
妙珠再去看侍女們,她們麵部表情好像挺複雜。
此時此刻,能不複雜嗎?
晴兒當領班,平日刁鑽刻薄,沒少給侍女們氣受。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晴兒受罪,她們心直呼痛快解恨。但也替晴兒鳴不平。畢竟人家並無惡意,充其量拍馬屁沒拍到點子上,到底方法出了問題,不至於大打出手。就這個意義看,倒埋怨這個傲氣十足的野蠻女生太過張狂。
妙珠瞬息就明白什回事,自己這個魯莽好鬥的妹妹剛進門就給她惹事了。想想後,她麵無表情道:“把晴兒扶起來,送到後院醫館瞧瞧。你們都長點記性,往後若對妙焰公主有什不敬,晴兒今日下場就是例子。”
這話,嚇得侍女們直吐舌頭。
其實,妙珠早就想收拾晴兒。
晴兒愛搞動作,撒手段,仗著幾分姿色,或明或暗在東海龍王跟前賣笑臉,拋媚眼。龍王看上去不動聲色,憑女人特有感覺,丈夫對這個狐狸精不無好感。妹妹這一腳,來得快、準、狠,客觀上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也算是替她出了口惡氣,她心不出高興。
夫人一聲吩咐,侍女們齊聲“喏”,簇擁妙焰公主進了浴房。
捏胳膊搓腿腳,按摩脖子捶後背,侍女們忙前忙後。從來沒有享受如此高級別服務,妙焰感覺舒服極了。這才知道,沐浴的花樣原來還可以五花八門,當龍王夫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日子愜意幸福得快把人膩死。
妙焰閉著眼睛默默享受,不知不覺流下一溜淚水。
姐姐從到大命一直都好。父親對她偏心眼,好吃好玩的,或新衣裳先讓姐姐來。時候,倘若同姐姐打了架,父親不問青紅皂白,先打她一頓再。最讓她痛苦的是婚姻問題。父親簡直太過分。自己也就了姐姐半歲,父親一門心思考慮大女兒未來幸福,從未顧及她的感受,幫姐姐物色一個疼她愛她的如意郎君。想想自己,到今形單影隻,孑然一身,無聊而落寞。
好在自己心還有一個人,雖不敢聲張,偷偷想起來的時候卻感到無比的溫暖。
那日,為了給姐姐幫忙打探,有幸見了未來姐夫一麵。女人直覺告訴她,姐夫對她這個姨子不乏好感。每當回味姐夫那幽幽眼神,含蓄笑意,她就感到滿足。在她心,姐夫已然屬於自己,一輩子相親相愛之人。這份情感就像門前新栽的那株柳樹,不停地長大,日見日的茂盛,轉眼間長成參巨木,將她心眼填充滿滿當當,以至水域幾家豪門大戶前來提親,她一概回絕。這輩子堅決不嫁,一個人孤獨終老。
父親拿著倔強的丫頭一點辦法都沒有,勸了幾次,不聽,也就隻能由她了。
姐夫接她過來同姐姐團聚,她求之不得。但也猶豫了一會兒。擔心自己情不自禁,成了姐姐與姐夫之間的“第三者”,搞得大家糾結不清,彼此痛苦。可是,一見到姐夫,她先前發下這輩永不與姐夫往來的誓言拋到爪哇國去了。確切,當聽到姐夫要來接她消息的時候,興奮得三三晚沒有睡覺,在家又蹦又跳,鬧得父親頭疼欲裂,要她快滾,這輩子不要回妙府了。
走就走,有啥了不起,還以為我留戀這不成。即使日後流浪野外,絕不回頭。
於是,她照著姐姐出嫁時的模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心美滋滋,本姑娘也把自己嫁一回。
幾個時辰過去,妹妹還在麵洗浴,妙珠懶得等了,獨自回房。她感覺好累,胸口悶得慌,右眼皮不停地跳。不是什好兆頭,妙珠心通通打鼓。
“哪不舒服,讓我看看。”
東海龍王進來,見坐在床頭的愛妻臉色蒼白,無精打采,用手去摸她額頭。
“唷,好燙你這是怎了?”龍王驚異地問。
妙珠推開夫君的手,倒下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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