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狗沉思了一會，才接著道：“她終究是個弱女子，哪怕拚了性命，也隻是阻了片刻。我看著這靈果放在懷仍是紅光透衣而出，便一不做二不休將其吞入腹中。誰知吃了果子身體竟似有了奇力，這時妖狼也追了上來，我自知逃跑無望隻能按下心中恐懼與其搏命，可我終究隻是個采藥的少年，哪是這妖狼的對手。正當我要喪命的時候，突然一把飛劍就飛了過來把這妖狼切成兩段，我心神放鬆之下也因流血過多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到了一個叫‘雲中門’的修仙門派，可憐這些仙人為了這靈果和妖怪打生打死，最後卻是被我一個凡人摘了桃子。因為靈果已經被我吃了，他們無奈之下隻能收我入門，勒令我不成金丹不準下山。”

    “那靈果改變了我的一生，讓我變成一個修道奇才，我沒日沒夜的修煉，終於修成金丹，我也因此成為雲中門的首席大弟子，隻是那已經是八十年後了，等我回到山村，我的父母同輩都已經作古，我便拜祭一番，再給我娘子立了個衣冠塚，其實那時候早就找不到我以前住的土房子了，此後我就斬斷紅塵一心向道，不時下山去殺妖。”

    “自此數百年，我行遍下殺得群妖膽寒，可謂是聞風喪膽，闖下了赫赫凶名。期間也有過幾次生死攸關，卻也被我挺了過來。好在我在殺戮中並未迷失本心，終於修煉到了渡劫五轉境界，生生挨過五次雷劫。”

    “五年前我應好友‘寒青道君’之約前來東臨城赴會，誰知那竟是一場陰謀。那寒青道君與妖修勾結，騙我飲下內含‘七日化凡丹’的美酒，那寒青道君偷襲了我一掌便遠走無蹤，緊接著便有幾個渡劫期的妖修圍攻於我。”

    “好在那東臨城中也有我輩修士，聞到動靜就來相助於我。隻恨那幾個妖修不管不顧，招招是以命換命一心置我於死地。我當時道行大減，一個不妨便遭了重創，隻得遁出元神逃命。慌不擇路下卻是逃到了這白水城。”

    “可笑我一生殺妖無數，最終卻是在逃到離城門還有百米的時候元神無以為繼，隻得托生在城外一隻待產的流浪狗身上。那些妖人從這流浪狗身邊飛過也隻是看了一眼，他們隻道以我的性格便是死也不會變成一隻狗苟延殘喘。便在白水城布下陣法將城的修道士和待產婦女殺了個血流成河，隻當我已經元神俱滅了便揚長而去，我卻是因此逃過一劫。”

    “就這樣過了十多日，這流浪狗卻是被地痞盯上要捉去填肚子，可憐這流浪狗被打得就要死去，臨死前將我和其他狗生了出來，正巧那賈府姐賈雪兒踏青回來，幾隻剛出生的狗兒都死了就我還活著，於心不忍之下便將我救下帶回府中。”

    大白狗陷入回憶中，這之後的事卻是他無法麵對的痛苦。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接著道：“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她和我的娘子一樣純真善良，我當時托生狗身上之後，自知此生長生無望，也便絕了修道的心思。日久生情下我竟克製不住自己，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

    “她是何等的冰清玉潔，可我愛極了她。當時她想尋死，我無奈之下隻能以賈府上下的性命要挾，我知道她是不會愛上一隻狗的，但我卻妄圖占有她一生。我知道賈府無子，她總會慢慢到了婚嫁的年齡招一個上門女婿，於是五年來我便透支這狗軀的潛力，配合上秘法之後終於讓她懷了我的孩子，本打算使上迷魂之法控製一個凡人傀儡與她成婚，可恨生下來卻是個怪嬰。”

    “三日前，我外出尋訪靈丹妙草，想找到讓我娘子賈雪兒肚中三個月身孕的孩子變成正常嬰兒的靈藥，誰知我走之後，賈府眾人沒了我的迷魂之法控製，竟發現了她肚中有孕，為了家醜外揚便草草找了個漢子與雪兒成親。”

    “我是那的愛她，為了她透支壽命和修道根基。可是我回來時，竟發現一個男子赤身露體與她苟合，她在那男子身下婉轉承歡，叫聲放浪一臉滿足，這是我從未在她臉上看到的表情。她變得那的陌生，她根本就沒愛過我，她隻是屈服在我的威脅之下無力反抗。”

    “我能怎辦，也許這就是命吧，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但我卻不能原諒那個野漢子，於是我就將怒火發泄在他身上，一直咬啊咬就把他咬死了。”

    “誰知道那賈老爺有備而來，趁我心神恍惚之際破門而入，一刀就把我那苦命的孩兒殺死！我再也控住不住自己，心魔發作。便咬死了在場的人，誰知雪兒看到她雙親死於我手，竟也隨他們而去！”

    “我隻覺得此生沒有意義，隻想著報複，於是我便殺上城主府，肆意享用那些少女，我想毀了世間所有女子。”

    “直到今，我才降伏心魔，幡然醒悟，我對不起雪兒，我再無顏苟活於世。沒有她，我活著又與行屍走肉何異。”

    “如果當年我不顧雪兒侍奉雙親到百年之後的要求，帶著她遠走高飛有多好”狗妖到這，已經是淚眼朦朧，不能自已。

    百染聽完，也不禁眼眶為之一紅。此人少年懵懂、不甘平凡，為了那飄渺的長生害得自己的青梅竹馬葬身狼口，他為了靈果寧肯不顧青梅竹馬的性命，而他娘子一弱女子卻為了讓他逃得一線生機與惡狼生死搏鬥。

    等真入了仙門，再回首卻是雙親已然作古。山村少年一路走到首席弟子曆經了多少坎坷，長生有望時卻是棄仙路不走反而滅殺群妖殺戮不止，最終被奉為知己的好友出賣，一身道行付之流水。不得已托生狗身，看遍繁華隻想與一人相守到老，誰知意弄人，竟落得如此下場，不能白頭偕老善始善終，到了如今覆水難收的地步卻是心存死誌不願獨活。

    “友，相見就是緣分，本座有一件事想托付於你，望你成全。”白狗這會將心事傾述之後，早已無心留戀這世間，此生渾渾噩噩，此刻卻是難得的清醒，大白狗看著沉思中的百染便開口道。

    “前輩請講，若是能力之內，必將做到。”百染也不知道怎評價這隻大白狗了，他是可憐人，可眼下卻害死了百十來條青春年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