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已被抓獲的人詳細審問。”卡雅將紙單遞還給維綸，語速急促堅定。

    恍惚之間，維綸隻覺眼前少女氣勢驟變，從一個單純虔誠的信徒，瞬間變回了那個果敢睿智的將軍。

    “血手的高層雖然逃走了，但這多人證他們帶不走，我們可不能不好好利用。”

    “審訊的方向，主要是血手高層的犯罪記錄，以及整個血手的組織形式、成員構成、運行模式，就算高層全部逃走，我們也能通過對其整個基層的活動方式和犯罪證據，毫不費力地證明這個組織的非法性和破壞性……”

    “……”

    “……為了盡可能多地獲取重要的罪證，不妨對這些基層成員采取懷柔政策，以赦免他們的一些罪行作為交換——反正相比那些十惡不赦的核心人物來，他們隻是一些偷摸的蟊賊，兩者對高庭的危害不可同日而語……”

    “我知道血手這個組織在貴族之中頗有根基，不過隻要搜羅足夠的證據，將其定性為非法，那些家夥便不再敢為其出頭。”

    “至於潛逃的罪犯們，在通緝令和賞金的逼迫下，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返回高庭。”

    “他們雖然活著離開了高庭，但對於高庭公民來，已經和死掉沒有任何區別了。”

    “明白！”維綸雙膝並攏，肅然行了個軍禮。

    卡雅的機變能力固然令他驚訝，然而更令他佩服的是其幾乎非人的心理素質——在別人都在為其灰暗命運而神傷之時，她自己卻能夠幾乎不受任何影響地保持鎮定，自然從容地從各種不利局麵下，發現一切可利用的有利因素，有條不紊地朝自己預訂的目標前進。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嗎？”他目光微瞬，瞥了一眼右側威嚴肅穆的神像。

    “那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你了。”卡雅欠了欠身，柔聲道。

    “維綸定然不負將軍所托。”

    “不要叫將軍了，”卡雅微微笑道，“馬上就不是了。”

    “手放下，”她又指了指維綸兀自保持著軍禮的手臂，以一種調皮輕鬆的語調道，“這個禮節馬上我也用不著了。”

    “就是因為用不著，”維綸澀聲道，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所以我才得抓緊時間用，次數不多了。”

    “隨你吧，”卡雅擺了擺手，“我要和艾娜去喝下午茶，你呢？”

    “我也想有此殊榮，能和將軍、艾娜姐共飲，”維綸搖了搖手上的紙單，憾然笑道，“不過工作在身，身不由己。”

    “那你先去忙吧，”卡雅拍了拍維綸的肩膀，“別擔心，想和我喝茶，過幾有的是機會。”

    “到時候，恐怕卡雅姊姊就閑得隻能喝茶了。”紅發少女艾娜撅起嘴唇。

    三人俱是心照不宣地默然一笑，各自的笑容中卻包含了難以言盡的複雜意味。

    “那我先告退了。”維綸再度行禮，待得卡雅點頭後，轉身往神殿門口走去。

    “卡雅姊姊，你我們是喝什好呢？”

    “紅茶、綠茶、玫瑰茶……茉莉花茶吧，我們今喝茉莉花茶怎樣？”艾娜扳起手指頭一個個細數。

    卡雅輕輕搖頭，雙頰梨渦微陷，淺笑道，“不不不，茉莉花茶改日再喝，今姊姊給你這饞貓兒嚐點好貨，蘇美尼雅的月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