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盧瑟隻覺得胸中鬥誌昂揚,豪情萬丈,冥冥中,他感覺到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自己宏大壯闊的征程已經掀開一角。
就在這時,隻聽得“滋”地一下,一陣撕心劇痛霎時從手背傳來。
“啊喲!”盧瑟大叫一聲,原本蹲在地下上的他一竄而起,姿態活像一隻大青蛙。
一隻掉進油鍋的大青蛙。
“……大……大……大……大人,”一名淺黃色短發的年輕男子端著一隻盛滿湯的木碗杵在盧瑟身旁,麵色雪白,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幹什?”盧瑟齜牙咧嘴,大聲質問道。
“……對……對……對……對不起……”年輕男子萬分緊張,訥訥答道。
“算了,”疼痛稍微減輕,盧瑟恢複了一絲理智,他掃了麵前這家夥一眼,咬咬牙,沒好氣道:“下次注意點。”
“……啊?”羅登睜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這輕鬆就解決了?
這個土匪這容易就原諒自己了?
在他的預想中,這家夥不應該馬上從屁股後麵抽出一把門板一樣的大砍刀,霍霍向自己頭頂劈來?
而他自己,雖然六神無主,但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這惡匪拔出刀來,自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撲倒在地,跪地求饒——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僥幸討得性命。
“怎,讓你下次注意點,你還不樂意?”盧瑟蹙眉。
“不……不,沒有,”羅登如釋重負,連連點頭。
“欸,注意點,叫你注意點!”盧瑟見狀大驚,立馬雙腳一蹬,抽身後退。
原來羅登這一激動,頻頻點頭,手中捧著那滿滿當當的湯碗卻是又一次隨著他顫抖的一下下抖動,湯汁飛濺而出,而他自己由於太過激動,竟然渾然不覺。
盧瑟自己也是險之又險地堪堪避開。他暗自慶幸自己現在是一個三級盜賊——盜賊是一個高敏捷、高反應的職業(雖然自己高得不是很明顯);以自己三級盜賊的靈敏,才堪堪避開,這要還是個二級盜賊,不得又一次栽在這家夥手上?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羅登這才注意過來,一時間不由得麵如土色,口不擇言,一味道歉。
“算了算了,注意點,真的注意點,”盧瑟沒奈何地擺手,補充道,“另外大王這個稱呼我可承受不起,台子中間那位才是。”
“是,是,大……大人的是,”羅登攪動腦汁,勉強翻出自己所知不多的尊稱,“我……我一時謊了神,所以才就……”
“沒事沒事,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是,是,謝謝大人,謝謝大人。”羅登再次頻頻點頭,這次卻是死死端穩了湯碗。
“謝啥,我有什值得你謝的?”盧瑟蠻不在乎地擺擺手,撇嘴,“謝我讓你燙了一下?”
“不,不敢,不敢,”羅登迭聲道。
盧瑟看著麵前這戰戰兢兢的年輕男子,忽然有一些頭疼,他感覺自己無論什,對於這家夥來都是一種壓迫。
“算了算了,你先坐下,好好把飯吃了吧。”盧瑟有些惆悵地對這家夥道。
“不,不,不敢,不敢,”豈料這年輕男子竟然依舊戰戰兢兢,而且直接拒絕。
“不至於吧,”盧瑟心底暗忖,“我有這嚇人嗎?”
這家夥端著一碗肉湯過來,擺明了就是準備吃飯嘛,現在我讓他吃,他竟然都不敢吃了?
盧瑟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臉頰,“難不成我頭上長了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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