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

    說著，孟靜怡緩緩站起身來，光照的陰影打在了她的臉頰上，一般在陰影之中，一般在陽光之下，便是這時有時無的光亮，讓孟靜怡的整張臉看起來十分詭異。

    “善如雖然是凡塵女子，不懂得豪門大院的恩怨糾葛，可是如您所說的這般，若是讓一兩個得勢的奴才聽了去，不知道要鬧出什樣的風波。”

    “我在這這久了，倒不擔心有風波，話說回來，你這樣謹言慎行的人，在我們這個烏泱泱的大家族中，倒是很吃得開。”

    聽到孟靜怡這說，善如連忙站起身來，誠惶誠恐地說道，“不知道夫人為什說這樣的話，我本是江湖中一渺小女子，是因為恩情浩蕩才能入了這大門之內效忠夫人，若是夫人定要這說，便是折煞我了。”

    孟靜怡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畢竟這話分兩邊來說，即便是你不在這大門之內，穆天駿的腿腳啊，也總是往你那去，不是嗎”

    善如是何等聰明之人，聽到孟靜怡這說，便知道他所謂何意，怕是昨天晚上穆天駿夜不歸宿，惹了孟靜怡的心煩吧。

    “善如鬥膽，是不是可以做出這樣的猜測，大少爺做了胡鬧荒唐之事，讓夫人的心思寂寥。”

    說完，他微微低頭，眉目之中雖有謙遜，可更多的是不屈不撓，孟靜怡看到這一番試探，反而讓善如這一張唯唯諾諾的口說出了真話，便也笑道，“你也不用太過於敏感，他做的糊塗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我怎可能因為他的秉性不利而責怪於你呢”

    “夫人果然是深明大義，善如感激。”

    “我隻是在想，你這樣與賈先生兩地分開，終究不成道理，即便是你忠誠可鑒，可是在他那，卻未必能夠得到百分之百的領會。”

    善如聽到孟靜怡這說，心中起了漣漪，不管從什角度來說，這個女子的身上都凝聚傳統思維中對愛情的渴望，即便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可是骨子頭對愛情的渴望，怕是早就超越了如今這一場悲哀到了極點的婚姻吧。

    “夫人這說，是不是有言外之意呢”

    “我隻是看到太多的男子，在需要女子之德的時候就用溫言暖語來敷衍，可往往當他們得到了名利之後，事情就又變成了不一樣的局麵。”

    “按照夫人的意思，賈先生已經有所謀就了。”

    “我隻是提醒，等一下你若是能看到他，自己留一份心眼，去揣測他的心思也是好的。”

    善如的眼神中帶了淡淡的思索，“其實夫人不需要和我說這些的，我們凡夫俗子之間的愛情，大部分是帶了悲戚的意味，我原本就是紅塵之人，他是斯文書生，能夠為他做一些事情，也算是我的福報。”

    “世間皆苦，且就我看，你的才情不在許多男子之下，何必這樣妄自菲薄呢。”

    說著，她直直地看著善如，眼神中帶著歎息和哀婉，“如果你這樣逆來順受，那和你此番的犧牲比起來，實在是太不值得了一些。”

    善如記得百傾從前叮囑過她，如果孟靜怡再說出有關他們感情的話，便順著他的憐憫往下說，以此得了同情，終究是穆天駿的枕邊人，對日後他們的走向也該有很大的益處。

    可此時此刻，對於善如來說，孟靜怡的這一份尊重就像是撫摸在傷口上的手，讓她此生的冷眼和漠視有了另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