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梅花三弄》讓沈墨亭獨得青眼,搭上了末班車,成為最後一個被趙公子訂下帶往京城的人。
這次趙公子在濟南逗留了差不多兩個月,帶回京城的人少也有五十人。
其中除了廚師、樂師,還有歌舞伎,學口技的,演雜技的,甚至有許多手藝人。
雖然沒有明,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人大半會被進到宮,獻藝於禦前。
對於他們這樣的手藝人來,能夠為官家獻過藝,在禦前做過表演,就等於後世人出國留學渡了層金一樣。等以後重回故地,身價百倍。
沈墨亭又是興奮又是忐忑,拉著林貞娘不幾十次感謝之言。
“我十三歲,就抱著琴跟著師傅在瓦肆中廝混,從未想過有一能往禦前獻藝。若不是多得你相助,怕是這次機會也要錯過……”
看著林貞娘,他的眼神甚是奇怪,“貞娘,我在瓦肆多年,風流的性子早就養成。瓦肆中與我一般討生活的婦子自然是不在乎這個,與我調笑自如。可那些良家女子,卻是避我如蛇蠍。也隻有你,既不是受我之惑,卻又與我笑自如……”
聽他到這兒,林貞娘再也忍不住,“什意思?和你話就不是良家女子了?我沈師傅,你要是進了京也這話,可要招人恨了——當然,那些姑娘想恨大概也是恨不起來的……”
沈墨亭聞言發笑,也不再那個,深深一鞠,便告辭而去。
第二,趙公子就啟程回京。
因著這一次被他帶走的人多,一大早上,城門前就擠滿了送行的人。
揩手相看,淚眼哽噎,別了又別,卻仍是有太多沒有完的知心話。
沒有候在城門口,林貞娘一早就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菜,叫了夥計挑著食盒,等在五外的長亭。
安容和也沒有準備什禮物,一身青衫,就那兩手空空地在長亭送行。
等到趙公子的馬車緩緩駛開,他才自腰間解下竹笛,吹上一曲《》。
林貞娘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安容和原來還吹得一手好笛。
而黃公子看著安容和,若有所思,過了一會,才淡淡道:“安兄,這次你拒絕了進京之事,可知令我很是不快?”
安容和收起竹笛,麵上沒有半分害怕之色。可越是這樣清高,黃公子才越是欣賞。
這年頭,文人的風骨,貴比黃金。
“可你知道趙公子是怎的嗎?”見安容和從容微笑,並不急著問,黃公子也就嘿嘿笑了兩聲,自行解開迷底,“趙公子他同我,且不安容和現今如何,過得三年,你再看他……”
安容和默然,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笑道:“趙公子如此看得起容和,實在令容和汗顏——若我不用心,豈不是對不起公子一番美意?”
黃公子目光微閃,也笑了起來。
這一番對話,聽似得直白,可又暗藏鋒機,林貞娘聽得迷糊,撇了撇嘴角,索性不去理會。
偏黃公子湊趣,居然看向林貞娘笑道:“娘子,這三年之約也可用在你身上哦!不隻是趙公子,就連我,也很想看看你拒絕了這次機會,又能做出什大事……”
“有公子的期待,我自然……”聲音突然一頓,林貞娘扭頭看著官道上漸近的馬車,不知怎的,就突然往前走了幾步。
兩輛青篷馬車,又沒什標記。看起來很是普通,可是林貞娘卻總覺得前頭那輛很是眼熟。
“怎看著有點像劉原的……”她的話還沒完,就見到其中一輛馬車突然有人掀了簾子,探頭出來。
“貞娘、貞娘……”探出腦袋的少女大聲叫著,一張明豔動人的麵容滿是燦爛的笑容。
不是柴花兒還是誰?!
瞪大了眼,林貞娘轉頭,果然見著另一輛漸近的馬車露出劉原的身影。
還真是他們!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怎居然扯到一起了,可林貞娘的歡喜卻是遮不住的。
尤其,是看到跟在劉原身後的另一人,她的笑容更盛了幾分。
“李安,你怎也來了?”話才問完,她就醒起,“是了,你是來參加秋試的。”
李安點頭應是,看著林貞娘,眼神溫和,雖然帶著歡喜,卻已回複平和。
而柴花兒,一跳下車,沒有直接跑到林貞娘身邊,而是直接扯住劉原的手臂,那股子親熱勁,足以要讓人融化。
“你又做什?”劉原皺眉,想要掙開,可是因為柴花兒抱得緊,也就皺著眉默許了。
一見這情形,要是還不明白是怎回事,林貞娘就太傻了。
捂著嘴,她想些什,可看看劉原別扭的表情,還是咽了下去。
“貞娘,我們可給你帶來不少好東西呢!”柴花兒笑嘻嘻地點了點她坐的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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