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表情,獄卒可在不少權貴人身上見過,確從未有眼前穆囡公主這樣的淩然冷傲。
當下便冷汗涔涔,對這位傳言中善良活潑的小公主有了新的看法,不敢再想其它,恭敬地行了禮,退下了。
好在……安樂侯爺也沒有特意叮囑自己要一直跟著,大概也是放心小公主的身手吧!這樣也好……還是別多管閑事了。
獄卒終於走遠,但耳邊不停充斥著的死囚犯的嘈雜聲響,令近來本就沒有休息好的穆囡更加心煩意亂,耳鳴不止。
她當即大喝一聲:“誰再發出一點兒聲音,當即拖出去五馬分屍!”
還沒走遠的獄卒聽到這聲怒喝,嚇得一個趔趄,立馬站在原地朝著空氣揮舞一番自己的刑鞭,發出令人驚懼的劈啪聲,死囚犯們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立馬安靜了不少。
吏官這才又退到遠處,一直擦著額頭上不斷滲出來的冷汗,傳言果真不可盡信啊,這小公主可看上去氣勢十足,飛揚跋扈的緊呢!
牢房內。
穆囡不知是何心情打量著陰冷簡陋的牢房,還有身穿灰色囚服的姬沙華,這一眼,就讓她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很快,沙華的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隨性而為,麵具下的雙眸微微流轉:“小公主可是來看笑話的?”
“難道不是你看我笑話?”穆囡咬了咬牙,“我說的沒錯吧?……五小姐。”
“知道的還不少。”
穆囡一瞬間便氣笑了:“我又不是聾了,這大的事,自然知道。”
雖然……這件事是安樂侯來自己府上,當做讓自己心舒暢些的籌碼。不然,她恐怕等到處刑的時候……都再也見不到這人了。
沙華玩弄著指尖的長發,還是靠在草堆的慵懶模樣,懶得動彈。
穆囡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鬥篷墊在身下,坐到了沙華的旁邊。
直到今天,她才覺得自己看清楚了身邊這個人,卻不知道自己該是喜是悲,兀自坐在那兒又發起了呆,回想起了與毒公子,不,姬沙華相遇的種種。
又回想起了從安樂侯那聽到的她在大殿之上的所有言行。本以為交了個知心的朋友,卻到了現在才發現是真正的一無所知。
沙華瞧她那個樣子,受不了地扶額:“我說……你能別在那兒瞻仰遺容似的,成?”
穆囡頭一次對她所說的話嗤之以鼻,笑了笑:“難道不是嗎?你馬上就是個死人了啊!”
為什同樣是女子,她麵對那大的風浪卻始終像個身外人一樣呢?甚至對自己的生死,也毫不在意似的。
沙華若是能聽見她的心聲,肯定會點頭讚同,那可不,大爺她本來就跟這些爛事沒有關係。
沙華:“……”實在是,懶得理她。
穆囡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表情,讓自己顯得不那悲痛:“那件事之後……我本來挺討厭你的,可聽到你被處死刑的消息,我又想……如果不是你,我一輩子都會活在虛假之中,不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我最好的人,永遠與他敬而遠之,反而去親近間接害死我生母之人,稀糊塗的,像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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