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使不得!”
阿史那忠大驚失色,急忙起身追上前去,伸手想要拉住定襄縣主胳膊,卻被甩開,他也不惱,依舊糾纏上去,死皮賴臉的先拽住胳膊,然後攬住腰肢,溫柔小意的賠罪,說著好聽的話兒……
洛陽城連續幾日陰雨,秋雨紛紛,一日涼過一日。
洛水上舟船往來有如過江之鯽,各式貨物進進出出,一片繁榮興盛、歲月靜好。
這等天氣自是不適合出外遊玩,房俊索性就待在商號後院,整日與武媚娘耳鬢廝磨,鼓足餘勇縱享魚水之歡,以此彌補平日之虧欠,也填滿自己離去之後對方之空虛……
武媚娘何等冰雪聰明,自是察覺到郎君不惜體力的操作之中所隱藏的心思,心又是不舍、又是喜悅。某次雲雨之後,夫妻二人相擁而臥。
武媚娘不著片縷、側身而臥,一隻手支著下頜,一隻手撫著郎君鬢角,癡癡的看著郎君輪廓清晰、俊朗不凡的側臉,俏臉還散發著滋潤滿足的光彩,咬著嘴唇道:“郎君這兩日瘋了不成?如此癡纏,莫要傷了身體。”
“剛剛娘子卻不是這般說話,一直讓為夫快些……唔。”
卻是被捂住了嘴。
往郎君懷偎了偎,武媚娘舒服的歎口氣,小聲道:“妾身知道郎君是心疼我,此番快要回京,且要趕往西域,長時間不能在一起……但其實不需要。咱們夫妻豈在這一日兩日?長長久久才是最好。”世間美事諸多,不懂享受固然可惜,但也有過猶不及之說,恰到好處才是真的好。
竭澤而漁可不行……
況且她雖然需求旺盛,但是與事業相比,後者顯然更為重要。
那種手握大權、生殺予奪之快感,較之魚水之歡也不差分毫,甚至更勝一籌……
“真的願意留在洛陽?若是覺得孤單,隨時可以回去長安,這邊再安排人接手便是。”
“我願意留在這,雖然名義上隻是一個商號,但所能掌控的財力、人力、物力以及影響,較之一些小國都不遜色。如此龐大的機構,自可成就一番功業。回去長安相夫教子,倒是顯得寂寞了一些。”房俊便歎口氣,曆史是有慣性的,無論局勢如何更改,一個人的品格、秉性卻是改無可改。這女人聰慧絕倫、精力充沛,顯然是個事業型的女強人,豈能願意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金絲雀?
好在他的思想與當下世人之習慣迥然有異,對於自己的女人打拚一番事業非但無半分抵觸之心,反而樂意予以支持。
“張亮占了一座島嶼,以高陽之封號命名,此事你可知曉?”
“當然知曉,這件事最先在長江上流傳,其後隨著運河傳揚開來。”
“有何想法?”
“呃……有些羨慕。”
房俊慫恿道:“要不,咱們也如法孢製?”
“嗯?”
武媚娘打了一個激靈,一骨碌爬起來,雙臂支著無限美好的上身,目光灼灼、俯視房俊:“郎君什意思?”
房俊目光流連於麵前勝景,忍不住伸出手去把玩:“就是字麵的意思,咱們也去占一座海島,而後以你的名字命名,如何?甚至於,你想在那島上幹什都行。”
武媚娘呼吸急促,舔了舔櫻唇:“可是如此一來,不是與你之前給水師立下的軍紀相悖?”“你以為我不準他們殺人,他們就不殺人?夷狄畏威而不懷德,你對他們再好,給他們帶去先進的耕作技術、生產工具,他們並不會心存感激,反而桀驁不馴、不可馴服。可你若是用刀子摁在他們脖子上,他們則俯首帖耳,甚至唯命是從。之所以給水師定下那樣的軍紀,不過是作為一個約束而已,否則若是沒有那條軍紀,信不信現在外洋已經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可唐軍再強,土著也是殺不絕的,與其浪費力氣去殺人、搶地盤,還不如用貿易手段掠奪財富。”
占那多地盤有什用?
諸多資源以現今之科技根本無法開采,毫無用處,難道等著一千年之後?
武媚娘眼睛亮晶晶的:“所以,可以殺?”
房俊無語,這女人殺性這重?
“之所以不殺,非是所謂的“仁慈’“憐憫’那一套,而是要樹立大唐“公正’“博愛’之形象。隨著海路暢通,越來越多的國家參與到海貿之中,訊息的傳遞將會非常便利,某一處發生之事,數日之內便會傳到千之外,一旦大唐大開殺戒,導致世人皆知,往後再想通商便會困難重重。夷狄的確畏威而不懷德,但大唐要與之區分,便要反其道行之。”
武媚娘政治天賦滿級,馬上發覺其中漏洞:“可若是“公正’“博愛’之形象樹立起來,麵對那些不服從大唐的土著便投鼠忌器,豈不是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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