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森林行走讓人感覺恐懼。
或者此時此刻的世界隻有我們兩個人,以及包絡著我們並且像是胃袋般要慢慢的將我們整個吞噬的森林。
隻有星星點點的光跡不斷的變幻狀態,時隱時現,散落在被風搖晃的樹葉樹葉聲中,儼然舞台上聚光燈下一會兒閃進幽暗,一會兒鑽進光明的長裙。她在舞台旋轉,翩翩起舞。
而除了沙沙的樹葉聲,便是淙淙的水流,那就像是管弦樂隊中的定音鼓般,以自己特有的打擊感使整個曲子進入曼妙的和音,轟隆隆的聒噪作響和樹葉搖動的旋律緊密的鑲嵌在一起,使得一切變的沉穩而冷靜起來。雖然無法把握他們的形態,樹葉以怎樣的姿態搖晃?流水從怎樣的高度落下摔打在石麵?都無從考究。但沉浸在這樣的聲色之下,我們忽然無比的確信少女一定會出現在森林的某個角落。
燃燒著的森林進行曲。
我一邊撫摸著樹木的軀幹,一邊心翼翼的朝前走著,我們都是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但無論身處何處,音樂如影隨性。
我們好像變成了兩個跳躍的音符,演化成兩個節奏紊亂的轉音。
“你一直在聽嗎?”
絛蟲問我。
“在聽”
“森林每晚都是這樣的,一入夜風就會變的特別大,刷刷的樹葉聲還有水流聲就變的特別的奇妙,這種體驗是白所沒有的。”
“黑夜可以使人安靜”
我。
突然,那隻黑色的烏鴉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起來,上次消失是在什時候呢?
是在我們離開進入無色穀的洞口的時候。
真是詭異。
為什總是出現在黑暗之中?而且每次他出現的時候就會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國王的宮殿中是那樣,在無色穀之中是那樣,現在他究竟要將我們帶向何處呢?
絛蟲隻是凝視著這隻烏鴉。
“這是海豚的烏鴉啊。為什會出現在這?”
“海豚的烏鴉?”
“我們之前經常和這隻烏鴉一起玩兒來著。”
“就是這隻黑色的烏鴉有可能知道海豚在什地方了?”
“或許是這樣的。”
絛蟲依舊將他的頭埋在帽子,輕聲著,那聲音好像隨時就會被風所吹散。
事實上,我實在不明白這隻黑色的烏鴉究竟意味著什?從那個木屋之中突然的出現然後就被救了出來,接著指引著我進入了無色穀,之後又突然之間的消失。
我們於是緊緊的跟著那隻黑色的烏鴉,就像在山洞之中我們緊緊的跟著他走向洞口的光明一樣。
我們穿過一棵又一棵樹,終於來到了一塊巨大的空地。
空地?
空無一物的空蕩蕩的空地。以中心房子為半徑,方圓半公的地放全是裸露的黑土。就連刮到此處的風都變的緩慢起來,一點點的在這中心盤旋著,挪著步子。空地上空跳躍著淡黃色的螢火蟲光芒,就像站在站台上聆聽著遙遠的汽笛聲一般,這種隱隱綽綽的光亮竟將地麵映照的錙銖畢現,這大概是除了海豚博物館外唯一不是黑白顏色的存在,那個木屋就在這光亮之中,為什呢?他們之間究竟為什要分開呢?然後,就好像真的有汽笛聲傳了過來,那是八年前少男少女之間單純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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