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如同魚雷般“嗖嗖”的朝著深海邁進,貼在窗邊的淺水魚群逐漸被各種怪異的生物所替代,閃爍在視線幽藍色的光芒也逐漸被黑暗所吞噬,總之,我們好像正在深入一個核心的場所,那麵隻有黑暗。
“越來越黑了”
莧藍輕聲的著。
然後她慢慢摸到我的身邊,緊緊的抱住我。
她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
在車廂完全被黑暗所填滿之後,我們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然後在那聲音達到最大的時候忽然停住。
黑暗中噌的出現一雙眼睛。
那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宛如鐐銬一般將我緊緊的束縛住,身體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怎也無法動彈。我隻好死盯著那隻眼睛。
然而那眼睛竟然微微露出笑意。
黑暗深處一隻手,竟生生的將莧藍從我的身邊拽走,我聽到莧藍在輕聲的嗚咽。然後,我再次聽到了那富有節奏感的仿佛踢踏舞般的腳步聲,莧藍在逐步離去。
忽然,聲音猛地停住。
那影子,或者不能是一個人,因為,他的目光實在是同人類有太強的差異性。它似乎扭過頭,那眼睛看著我,然後像是遞給我一份報喪的訃告般,用捎帶悲哀的音色著:
“她不屬於你,不屬於你,不屬於你。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你。”
那一個個字像是刮刀一樣不斷的在我的心口撩撥著,我不隻是感到局促難安,呼吸也慢慢的變的困難,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那空氣就像是磚塊一樣堆積在我的肺葉,心被抽成了真空。
我猛的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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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時候,竟再次同那樣的目光對撞。不隻是眼睛,那怪物竟將雙手的泥漿全部褪去,露出兩隻潔淨的手,不停的撫摸著莧藍的臉頰。
他輕輕的將莧藍額前的劉海兒捋順。
他溫柔的摸著莧藍耳垂下的綠耳環。
他的眼角竟然淙淙的流下淚水。
氣球和鼠他們也隻是茫然的看著這不知所措,身體被完全鎖在泥漿之中,食物還在漂浮在泥麵的包裹之中,我們也許會餓死在這。
雖然無比的憤怒,但絲毫沒有辦法,被不停撫摸的莧藍早就哭成了淚人。
看著這樣景象的時間,我所思索的隻有一個問題,在我麵前出現的這個怪物真的是我自己嗎?
還有突然闖入腦海的列車?
他時刻不停的在撫摸著,眼角的淚水如同噴泉般淙淙不息。
一邊哭泣,一邊愛著莧藍。
我想我大概明白那輛列車的含義,就像在那遊戲中的一樣。
選擇莧藍永遠是錯誤的!
我內心的那塊泥沼總是給我正確的暗示。
可是,我真的能夠做出那樣的選擇嗎?
我看著莧藍的臉蛋兒,以及那雙如同淺水中遊動的青色的魚般的眸子,還有那如同裙擺般晃動的留海。
夜色悄然而至。
一輪銀月悄然掛在空中,沼澤被鋪上一層潔白的夢幻般的光芒,所有的屍體竟像是害怕那種月色一樣,全部沉入沼澤底下。水草像搖籃中的幼童一樣,晃晃悠悠,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而凝眸朝著遠方看去,那與幕交接的地方,似乎有一層朦朧的白色霧氣,那就像是夾在漢堡中間的白色奶油一般,這看去,我們就像是在與地的夾層之中。
莧藍不在出聲哭泣,隻是呆滯的看著泥麵。
“莧藍!”
我出聲叫她。
她轉過頭看我,那就像是看死去的貓咪一樣的表情。
“不要傷心了,他們不是都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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